第四十一章.定论三 (第1/2页)
而宝玉不知道,他一心以为会被照顾的好好的袭人,此时正在西角门外被捆得严严实实的,被两个婆子,胡乱的丢在一家青蓬小车上。
袭人的嘴里被堵了一块帕子,那帕子也不知哪个婆子用来揩汗抹嘴的,油腻中还有一股子酸臭味儿,袭人本就是初初有孕,闻不得怪味儿,也见不得腌臜东西。如今这脏臭帕子塞在嘴里,惹得袭人连连干呕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袭人好不容易勉强适应这怪味儿,便听见外面的几个婆子对自己的事,嘲笑讽刺,袭人心里是又气又恨。
这些下贱东西,平日里见到自己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去,今日自己一时落魄,居然敢对自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等自己生下二爷的长子,成了这偌大贾府的主子,自己定要将外面这几人的舌头拔掉,叫她们自己吃下去。
还有秋纹和晴雯,这两个贱蹄子,一个蠢得要死,害自己落到这种境地,这样的蠢货也敢和自己争二爷的宠爱;另一个却是个心思险恶,暗中得了王夫人的心,好要装好人。等将来自己做了二爷的姨娘,一定要将这两个贱蹄子要到身边来,先划花那两张勾人的脸,在拖出去打死。袭人想到此,不由心花路放,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宝玉来救自己了。
可袭人等啊等啊,等到手脚都被绳子捆麻木了,也没等到宝玉来,只等到一个熟悉婆子的声音从轿帘儿外传来,袭人使劲回想,也没想起外面刚来的那个婆子是谁。
轿帘一下子被掀开了,袭人之前一直处于黑暗的轿子中,骤然见到外面的火光,不禁闭了一下眼睛,等再睁开眼睛时,袭人见到了她接下来的一生中,最为痛恨惧怕一个人。
那婆子命外面的粗使婆子将袭人拖出来,禁住她,然后扯开袭人嘴里的婆子就往她嘴里灌药,药虽然撒了不少,但还是有大半碗流进了袭人嘴里。等喂完药,那婆子什么也没说,又将袭人嘴给堵住了,随后轿帘儿便被放下,马车也开始行驶了起来。
袭人不知道为什么宝玉没来,也是没想起那个婆子到底是谁,直到行至半路,袭人突然感觉肚子痛了一下,不多久又痛了一下。
袭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下身一股热流流下,袭人这才想起那个婆子自己在哪儿见过。当年袭人刚到宝玉身边是,有一日去王熙凤处回话,在熙凤园子里的一个隐秘角落,见一个婆子和两个粗使丫鬟,正在给一个当时颇得贾琏宠爱的丫鬟灌药,袭人一向做惹火烧身的事,便自己偷偷走了,后来便听说那丫鬟重病而亡的消息。袭人后来听怡红院的婆子们碎嘴的时候说,那丫鬟是因为被灌了堕胎的虎狼药,伤了身子,又没好药医着,生生流血流死的。
袭人感觉自己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她也动不了,发出的声音也被马车的车轮声所掩盖,等到袭人以为,自己可能就要真的像那个丫鬟一样,流血而亡时,马车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袭人流的血已经把身下马车的底板都沁透了。
而另一旁,秋纹正奄奄一息的被几个婆子从凳子上拖下来,她老子娘就在旁边,往那两个婆子手里塞了一角银子,那婆子收了钱,总算态度好了些,帮着秋纹她娘,一起把秋纹扶到秋纹她爹背上。
秋纹她爹背上秋纹后,连忙便出了府,回了家,她已经疼晕过去了,她弟弟又连忙去帮她请大夫。
大夫来了看过之后,给秋纹开了一些外伤药后,嘱咐秋纹一家细细照看着,便告辞走了。其实按王夫人的吩咐,秋纹至少应该去掉半条命的,不过秋纹一家也是在府里经营了几十年的,只要银子使下去,多的是关节可以疏通,所以现在秋纹虽然看着严重,皮开肉绽,但实际上伤并不严重,只要好好养着,过个十几日便能活蹦乱跳的。
“都怪你,闺女本来好好的,都是你娇纵的她无法无天,闯下这等祸事来,差事丢了便也算了,如今背着个在主子身边争风吃醋的名头,将来可怎么嫁人。”秋纹她爹见秋纹睡下了,便跟着她娘出了门,在门外闷闷的跟她娘抱怨道。
“怎么了,闺女难道是我一个人养的宠的,现在就去全怪我一个人,刘老根儿,你现在嫌弃我了,我告诉你,我现在把话给你撂在这儿,不想过就别过,等闺女好了,我就带着她回娘家,你好自己娶个新的老婆对吧?”秋纹她娘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顿时便回骂道,骂完扭着身子便要走进屋收拾东西。
秋纹她爹连忙拉着自家媳妇儿道:“好芬芬,我怎么能嫌弃你呢,你不嫌弃我都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你别走啊,我怎么能嫌弃你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