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新任知府 (第1/2页)
“……我跟你说,蛇这种东西,你别看它生得好看,越好看的蛇,它毒性越大。就刚刚那条蛇,全身花花绿绿的,那是毒蛇你知道吗?你以为它缩在院角无路可逃,便真的很害怕你?大错特错我告诉你,它那是防备状态伺机而动,它一旦认定你有伤害它的意图,必会闪电般的出击咬你一口……”
“你可知道咬你一口会怎么样?”
“……你会死,会死的非常难看,死了还是一只丑鬼……”
那条蛇已经被华福处理掉,刚满院子打草找了一圈,再未发现其它蛇,后来又买回来一包雄粉各个角落洒了洒。陈闲拉着楚梦莲回到厅堂,半真半假给楚梦莲说着毒蛇的可怕之处。这小姑娘自幼在皇宫温室里长大,对于鸡鸣犬吠的市井之物严重缺乏了解,只知蛇长得好看,便心生欢喜与怜爱,刚甚至想过把蛇捉到养起来,此时听说了蛇的可怕,自是不敢再提此事。
看着楚梦莲垂着脑袋不答话,陈闲看得出小姑娘或许觉得自己很凶,但陈闲也是为她安全着想。
楚乾律把她留下来,交给自己代为照顾,她出了任何事自己都难辞其咎。陈闲原以为这小姑娘能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并不需要过多的看管,然而昨日与今日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么不省心,不到十二个时辰,至少有两次差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如今若只是不让其出门都已经难以防范住未知的危境,陈闲现在手上没什么重要事情,决定亲身看管。
夕阳西下时分。
老宅托楚梦莲的洪福,晚饭是全鱼宴。
满满一桌子不同做法的鱼,幸娘厨艺精湛,早年在京都生活,对南北菜系皆有涉猎。楚梦莲这顿晚饭吃的既开心也郁闷,开心的是这些鱼都是她捞起来的,她不免认为陈闲等人的口福有她一半的功劳,郁闷的是与生气可怕杀人更可怕的大姐夫同桌吃饭,且找借口也溜不掉了。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她也已经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恐怕没什么自由了,才十二个时辰而已便失去了自由,她心下不免感到悲哀。
吃完饭天色早已全黑,陈闲决定严加看管楚梦莲,自是不准其离开视线,他无论走到哪儿都让楚梦莲跟在身旁。
……
……
深夜睡觉时,楚梦莲抱着被褥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幽亮的眸子在黑暗之下一眨一眨的,心心念念想着自己的自由没了,明日又将是如影随形跟着大姐夫什么也不能做的痛苦的一天。她现在心理状态与跟在楚乾律身旁时颇为相似,行动受到了约束,心情也便受到了约束,情绪越发的低落,病恹恹的无精打采。
不知什么时候她才睡着,第二天清早爬起床,关在房间洗漱完毕,拉开门就看见陈闲站在房外。
“大姐夫……”
她垂着脑袋走来面前,指尖捻转着裙裳,似乎已看见自己痛苦的一天已然到来。
“吃完早饭,我带你出门去玩……”
“啊?”
楚梦莲意外地抬起头:“真的吗?”
陈闲笑笑说道:“当然了,城外天青山听说过吗?风景不错,还有好多罕见动物,想不想去?”
“嗯嗯嗯……”
楚梦莲欣喜若狂,连连点头:“去去去去去……”
陈闲并非不懂小姑娘心思的人,他对楚梦莲的性格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若只让其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毫无疑问会让小姑娘心情越来越差,小姑娘无非是喜欢玩闹,喜欢新鲜事物与刺激,这便并不难照顾与满足,简单一个字就是玩。陈闲早在两三个月前在老伯爷府的黄昏宴上与天青山庄的秦二爷秦铸有过口头约定,任何时候都能到天青山走一走。他原本也早想去见一见武学世家天青山庄,由于院首之争与梅花帮一事搁置至今,如今正好去看看。
吃过早饭。
陈闲骑上马,楚梦莲欢天喜地地提着裙摆蹬上马车,油菜坐在车厢前,华福抖着缰绳驱马而行。
天青山是秦家的私人地方,占地面积极广,秦家本身也是江南一带屈指可数的巨富之家,各种产业遍布江南各地,有钱有势,在江南一带自然影响力巨大。他们每年上缴给官府的各种赋税,能占据一个极其可观的数目,与江南各地衙门的关系一向极好,若遇上灾荒或洪涝等,秦家每次都给各地衙门捐出大笔财物,他们秦家在江南也便因此被称之为大善之家。而天青山附近大大小小的村落都依赖于天青山庄生存,年轻力壮的男子和花季年龄的女子,大多在天青山庄当庄徒或当婢女。
陈闲骑着马走在前面,马车跟在后面,已进入天青山范围。
“华福……”
陈闲回头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等,我先去打声招呼……”
他骑马前去,马车停留在原地,楚梦莲掀开帘子,脑袋伸出窗外四处张望,远远的望见山峦叠嶂,心中欢喜不已。
天青山已在眼前,陈闲骑马抵达南面山脚,他正准备下马之时,突然看见一群先来者下马上山。
山有山阶,山阶下有牌楼。
这群人步行着穿过牌楼,踏着山阶一步步向着山巅而行,为首的人竟是楚乾律。
“有点小事要办?”
陈闲骑在马背上望着楚乾律等人上山的背影,他忽然回想起青雀剑一事,皱眉自语道:“这位皇子果然很有问题。”
真相究竟如何,因为不能百分百肯定,他只能说很有问题。这件事稍稍整理一下思路也确实存在问题,最早是四个身穿天阳公主府侍卫服的人一路护送青雀剑来到苏州,沿路进入一家又一家酒楼茶肆等地,故意泄露自己四人乃是奉天阳大公主之命将天下名剑送往天青山庄,言外之意不外乎天阳大公主正在招揽江湖势力。后来楚乾律来到苏州,替侍从余徒铸造一把与青雀剑各项尺寸一模一样的剑,这便不排除青雀剑原是余徒的佩剑,那这件事至少在表面上已一目了然。
陈闲虽然并不精通剑法,但他知道,高手用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用惯了一把剑短时间内很难适应其它剑。
他当日得知这些事,便一直怀疑楚乾律这个人,现如今则是更加怀疑。
……
……
既然楚乾律在天青山,陈闲并不想在天青山庄与其碰面,他骑着马返回马车停留地,然后不动声色照常在前面带路。反正楚梦莲没去过天青山,更不知道哪座山才是天青山,此地青山无数,任意选择一座就是天青山,后来避开天青山,玩闹了一整日才回城。楚梦莲玩的很开心,对于她来说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一样是玩,重点是好玩就成。
接下来的几天,陈闲带着楚梦莲早出晚归,又到城外玩过三四次,晚上或逛灯会或逛夜市。暖儿有时候跟着有时候在家,她在家也多半是去珠玑的家,如今清奴一家七口住在珠玑家,珠玑临走之时把宅契等交给了清奴,其实相当于把杏花巷这栋宅院送给清奴一家了,清奴一家也便算在苏州城扎根了。陈闲听暖儿说,清奴这些日子正在找活儿做,或到布庄织坊做工,抑或摆摊做点小生意等,这女子算得上心灵手巧,身上若无负担与外来压力,踏踏实实未必不能过上好日子。
陈闲前天早晨就在家门口遇上过清奴,这女子头上缠着素布,穿装打扮等比在陈家老宅时严谨朴实得多,当时挽着一只竹篮子,约莫是准备到菜市买菜,远远的看见陈闲走出家门,主动走过来福了一礼,眼神中仍有些歉意。昔日主仆见面,在外人看来或许有些尴尬,但陈闲是没什么尴尬的,当时笑着问候了几句,也问了问清奴爹娘的病情,听说有些好转,但毕竟年纪大了,花费再多银子也不可能根治。
据陈闲了解,清奴一家也就清奴见过些世面,爹娘和兄嫂都是很老实的小村人,一对侄子侄女小小年龄都颇为憨厚。
陈闲昨日在城北倒还偶遇过一个熟人,正是在赌坊认识的赌友阮红瘦。
阮红瘦当时正准备去千艺赌坊,看见陈闲带着一位小姑娘逛街,她其实能认出楚梦莲,但不会表露出来。她当时本想问问陈闲去不去千艺赌坊,因为楚梦莲在场的原因便没问出口,后来一个人去了千艺赌坊。她当初一口气输掉的嫁妆本,后来跟着陈闲下注全部赢回来了,但犹自记恨着武生面具人,她如今来千艺赌坊,大抵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武生面具人,押胜负只是几两几两的押着玩混时间,她早就不敢大赌了,甚至为防止忍不住,每次最多只带一百两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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