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赠春秋 望春秋(中) (第1/2页)
“公主,可以沐浴了……”
“嗯……”
深夜下起了雨,雨幕茫茫无边滋润着万物。
若说新一年是新的开始,那么细数这个新的开始,天阳和自己驸马其实只在初一清晨讲过八句话。洛河街事件结束以后,她还没来得及当面问问自己驸马,驸马当时悄然走掉了没见到人,初二一整日驸马早出晚归也没讲过半句话,今天初三驸马依然是早晨出门了白天没看见人,直到前一时将近三更时候,驸马回来时才看见驸马一面。
她本不清楚自己驸马这两日出门做着些什么事,她在洛河街劳烦过驸马,驸马当日那么累,她没想过再次劳烦驸马,她用自己力量为自己排除潜在的危险。可却如此突然的,驸马深夜不归原来并非因为前两次同心灯没亮或者其它事,竟是为自己寻找主谋者,驸马这两日出门所做之事竟与自己相同,期间没有过任何的交流,驸马这样沉默地为自己排危除险。
身为一个女子,天阳她从中体会出来的是自己驸马的心意,感受出来的是自己驸马自己相公对自己的爱护及眷注,这若换成世间其他女子也想必是如此感受。她无比感激自己驸马今夜为自己而做的这件事,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她自己完美的脸,心有感触和感动之余也自心有温存与舒心。她安安静静地坐着习惯性陷入思考,并不难想象出驸马在城外野树林这小半夜的辛苦场面,驸马一定很辛苦,她也知道仅一句驸马辛苦了自是不够,且不说将来百般体贴驸马或有朝一日也全心爱护驸马,驸马这些日这么为自己,她想这怎能不报答驸马,也出自于此她才想什么时候应该和自己驸马好好谈谈。
“公主……已经可以沐浴了……”
“好的乳娘,我听见了……”
寝内梳妆台这个地方站着的十余名近婢没一个人开口讲话,天阳想着自己驸马陈闲这个人,沉浸在前一时的情绪中短暂地坐着没动。身后何乳娘和郁欢也没再讲话,郁欢当时在野树林本就非常意外非常吃惊,她同为女子内心也颇有触动,到底来说觉得驸马爷真男人大丈夫,尤其当时那种杀伐果断,她想起来犹觉感佩。
何乳娘年龄虽大却也是女人,她从来是天阳开心她开心,天阳难过她难过,绝不忍心看见天阳受到一星半点的身心伤害。这位乳娘也颇有感慨,委实没想到这位他人口中的病书生驸马爷竟是这样的驸马爷,她前日对陈闲已有些改观,今夜此时倒真有点刮目相看。这位乳娘不由想着,若将来真有同心灯亮起来的这一日,自己身为乳娘的这一关究竟是点头还是不点头。
天阳又小坐半会儿回回神,她看着铜镜中自己抿着唇露出一笑,其实心情感动之外自终究是开心的,而后起身走向寝地。
现在时间已是子时,雨夜的风比前一时更大了些,京都城的灯火已经黑了大半,大半座城已陷入黑暗当中,公主府外院也已看不见半点灯光,内院楼屋内的灯火也正一盏盏熄灭。天阳在自己最私密的小天地寝地温池内沐浴,她寝楼门窗已尽数关闭住,楼外灯笼也已被近婢们取下来吹灭。何乳娘站哨似的守在温池边的四扇屏风外面,四名近婢一人守着一面背对着屏风站着,天阳完美身姿被温池水面上的热气笼罩着隐隐约约,她虽没与何乳娘和近婢们讲话,心间满满的美好感觉。
对面寝楼早已熄灯,陈闲躺床上呼呼大睡,外室暖儿犹自叨叨问着:“驸马爷你今晚做过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
……
公主府没多少人知道洛河街伏击,更没多少人知道这一夜城外野树林中之事,府上大多数人正如这京都城内万千普通百姓一样早睡或早起,日复一日地为着生计而奔波忙碌,或不出门在家感受着新年氛围与家的其乐融融。人们所能关心与关注到的也只是身周的人与事,天地虽广阔无垠,人之天地却相对窄小,发生在其它地方的事若看不见也不知道,这对于不知之人来说也便相当于未曾发生过。陈闲做这些不是为让人知道,这在他眼中是自己应该做的。
暖儿第二天又忍不住好奇问他昨夜为什么那么晚回来,他笑着随口说了几句玩笑话,洗漱好了又早早出了门。
天阳昨夜虽然比平时睡得稍晚一些,却是怀揣着一份淡淡美好与感动入眠,这一夜在闺床上睡得极其舒适也极为香甜。她今日也如新年这三日一样起得比往常稍早些,纯净洁白的寝衣,梳妆与不梳妆一样完美的美,掀开寝地珠帘走出来,端庄而柔美地坐在梳妆台前,花颜和花貌站在身旁左右,挽起她幽黑发亮的及腰长发,白皙后颈显露出系着结的明黄色小衣系带。
昨日深夜一场雨下到此时仍淅淅沥沥下着雨,近日气温有明显的回升,残冬已经悄然过去,公主府内院景色添了些春意。
“公主,暖儿说驸马爷刚又出门了……”
“嗯……哦……”
寝楼外细雨绵绵,吹面而来的风略有着沁人的湿意,天阳穿装打扮好了才款步迈出寝楼。
“出门了……那便明日吧……”
她抿唇想想驸马既然不在也只能等到明日,她从小到大虽然无惧于接触任何人,但这么些时日以来却还未曾很主动地接触驸马,这自并非不把驸马当驸马,也自不是出于冷漠对待,其实恰巧相反,其原因总结起来无非女子二字,何况是内心之细柔之敏感、沐浴时生怕被近婢看见身子的她。她能做到以平常心接触其他男子,因为其他男子永远只是不相干的其他男子而已,可驸马不是其他男子,她女子之心或多或少有点难以过多地主动走入已是驸马已是相公却还并未同寝的男子面前。
可真说起来也其实不能不主动,全因为夫妻关系她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何况这样一个默默付出的驸马,她心怀感激与感动,确想和自己驸马好好谈谈从头说起。今日正月初四驸马出门,那便明天正月初五也没关系,她让郁欢到时候等驸马回来了问问驸马明天有没时间,若有时间再去吩咐后厨,于明日黄昏之前准备一桌同膳宴,这便相当于明日是十日同膳礼规日。
驸马这些日这么辛苦,她觉得宴请驸马也是应该的。
她站寝楼门外最后望一眼对面驸马寝楼,想想不由抿唇而笑收回视线,随后在郁欢的陪同下穿过寝楼内侧走廊,走向楼后面的花圃林。她今日也并未出门,在花圃林小花轩内没坐多久,两个女子来到小花轩,正是今早才赶回京的宫伊和宫伊秀。
“什么?公主遭遇过行刺?”
“嗯……”
“原来如此……”
宫伊和宫伊秀也自不由问起公主传令天凤司回京的原因,她们姐妹和宫秀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比宫秀成熟沉稳得多。但当听说公主遭遇过行刺,却与宫秀当日的反应相同,姐妹二人气愤不已。当听说最后是公主驸马赶过来解的围,这二女反应也与宫秀相同,也大抵才知道原来公主有驸马。
她们之后又说起北离主谋者五人,也说起过昨夜野树林中之事,此一事自是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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