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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回 众妖道灵隐放火 恶高珍信口谣言

第二百回 众妖道灵隐放火 恶高珍信口谣言 (第2/2页)

第二百零五回收悟缘派捉邵华风遇兰弟诉说被害事
  
  话说马道玄由兜囊掏出一宗宝贝来,名叫"振魂牌",要"当朗朗"一响,勿论有多少人,能把三魂七魄振去。老道今天一拿出来,法洪众人知道这宝贝利害,赶紧都躲开。老道把牌一振,只听"当朗朗"一响,焉想道济公把脑袋一晃,并未躺下。和尚说:"你这宝贝不行,再换别的,这宝贝我不怕。"马道玄一见,气往上撞,说:"好颠僧,气死我也!"立刻又掏出一宗宝贝,名曰"避光火神罩"。其形似罩蟋蟀的罩子,要罩上人,内有三才真火,能把人烧个皮焦肉烂。今天把罩子一抖,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刷啦啦一道金光,照和尚罩下,济公哈哈一笑,用手一指,这个罩子奔老道去了,马道玄口中一念咒,用手一指,又奔了和尚去。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罩子回来,就把老道罩上。金风和尚一看,气往上撞,见老道拿宝贝罩人,没罩了,反把自己罩上。金风和尚立刻把避光神火罩拿起来,见老道衣裳都着了,要不是念护身咒,连人都烧了,老道臊得面红耳赤。金风和尚说;"待我来拿他。"济公说:"你也是白给。"金风和尚立刻一张嘴,喷出一口黑气,这是他九千多年的内丹,打算要把济公喷倒,焉想到还是不行。济公说:"好东西,你会吹气,你冒泡我也不怕。"金风和尚暗想怪道,虽然他是凡夫俗子,倒有点利害,立刻掏出一根捆仙绳,往空中一摔,一道金光奔济公去了,就听济公口中喊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哪!"眼瞧着把济公捆上,金风和尚哈哈大笑,说;"我只打算济颠有多大能为,原来就是这样。"法洪等过来说:"师父你把济颠拿住了?"金风和尚说:"被我拿捆仙绳将他捆上,我把他交给你们,不准要他的命,羞辱羞辱他,叫他知道我的利害就得了。"法洪说:"师父别先忙,我想济颠神通广大,未必把他捆上的,别是假的罢。"这一句话说破了,再一看捆的并不是和尚,把马道玄拥上了。金风和尚一看,大吃一惊,说:"了不得,这叫五行挪移大搬运,大概济颠的能为不小。"过来赶紧把马道玄放开。马道玄说:"你怎么把我捆上?"金风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正说着话,只见济公由外面来了。济公哈哈一笑,说:"你们还有什么好宝贝没有了?你们要没有,我有宝贝。"和尚把草鞋脱下来,照金风和尚打来。金风和尚方一闪身,济公用手一指,说:"拐弯。"草鞋正打在金风和尚脸上,济公一伸手,说:"回来。"草鞋立刻回去。济公说:"我还有法宝。"立刻把僧帽摘下来一摔,刷啦啦金光综绕,瑞气干条,金风和尚一瞧不好,打算跑,不行了,如同泰山"般压下来。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金风和尚形了原形,有桌子大的一个大驼龙,居居直叫,他本来有九千多年的道行。济公说:"法洪你瞧,这是你师父。"法洪众人都愣了。济公说:"大概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叫你们瞧瞧。"和尚用手一摸脑袋,露出金光、佛光、灵光三光。众人再一看,和尚身高六丈,头如麦斗,面如解盖,身穿直缀,光着两只腿,乃是一位知觉罗汉。马道玄口念无量佛,众人跪倒磕头,求圣僧饶命。济公知道金风和尚有九千多年的道行,并没害过人,罗汉爷把僧帽收回去,众人见金风和尚就地一阵风,又变和尚,向济公磕头。金风和尚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收我做个徒弟罢!"济公说:"不行,我们和尚里没有王八当和尚的。"金风和尚说:"成佛做祖的,自古以来什么出身的都有,求圣僧慈悲慈悲罢!"济公一听,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既愿意认我和尚,好好好!"用手一拍金风和尚天灵盖,济公禅师信口说道:"实以来拜我,贫僧结善缘。修行莲花坞,道德数千年。参练归正道,出家陆阳山。拜在贫憎面,赐名叫悟缘。"赐了名字,金风和尚悟缘给济公行礼。济公说:"悟缘,我派你点事,你同马道玄两个人去把邵华风给我拿来。你要不去,我和尚还是不收你做徒弟。马道玄你也得去帮着,邵华风是你的徒弟。现在他在藏珍坞聚众绿林人,要大反常州府,你两个人去把他拿来,杀恶人即是善念。"马道玄同金风和尚说:"谨遵师父之命。"叫法洪等给济公预备酒,好生伺候,众人答应。一僧一道立刻起身,够奔藏珍坞。书中交代,邵华风同长乐天由宝光寺被济颠和尚掠走,两个人由后山逃出去,绕道够奔前山,长乐天说:"祖师爷,咱们上哪去?"邵华风说:"你找到哪里,济颠追到哪里,山人我跟他是冤家对头。你我回藏珍坞,我约请万花山圣教堂八度祖师爷,非是跟济颠和尚一死相拼,将他拿住,方出我胸中的恶气。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到灵隐寺,把庙放火一烧。非得先把济公杀了,然后你我再大反常州府,不把他除了是不行。"说着话往前走,又怕济颠追赶下来,方一下陆阳山,只见由对面来了王天主地两个大旋风,走石飞抄起来,有两三丈高。长乐天一看,说:"祖师爷,你看这两个旋风,是神是鬼,是妖是怪?我的法力小,看不出来。"邵华风睁眼一看,说:"也不是妖,也不怪,是我的朋友来了,这可活该。"长乐天说:"谁呀?"邵华风说:"你来看!"立刻口中念念有词,外喷了一口法气,立刻旋风往两旁一闪,闪出两个人来。头前这人身高八尺,头戴紫缎色四棱逍遥巾,身穿紫缎色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招金边,上绣金牡丹花,腰系丝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紫缎色团花大氅,面如紫玉,两道浓眉,一双金睛,叠抱押耳黑毫,海下一部钢髯,根根见肉,犹如钢针,轧似铁线,手中拿着一把萤刷。后面限定一人,头戴蓝缎色四棱逍遥巾,身穿蓝缎色箭袖袍,腰系丝驾带,外罩翠蓝色逍遥氅,周身绣金莲花,面如白纸,脸上一点血气没有,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鹦鼻子,裂腮额。书中交代:头里这人叫追魂侍者邓连芳。后面这人叫神术士韩棋。这两个人是万花山圣教堂入魔的徒弟,邓连芳是天河钓受杨明远的徒弟,韩棋是桂林樵夫王九峰的徒弟。这两个人奉八魔之命,到东海温州去取灵芝草。八魔每人有一根子母阴魂绦,最利害无比,连西方大路金仙都能捆上,把金光捆散了。韩棋把他师父的子母阴魂缘偷出来。今天碰见邵华风,邓连芳一见,连忙行礼。原本邵华风同邓连芳、花面如来法洪是拜兄弟,邵华风是大爷,法洪行二,邓连芳行三。今天一见,连忙行礼,说:"大哥一向可好?"邵华风说:"贤弟别提了,我此时闹的走投无路。"邓连芳说:"怎么?"邵华风说;"只因我派人出去盗取婴胎紫河车,在江阴县犯了案,有一个济颠和尚跟我为仇做对,他使出鲁修真诓去我的乾坤子午混元体,他率领常州府的官兵把我慈云观抄了。我到灵隐寺去打算报仇,他在灵隐寺等着我,回到常州府劫申反狱,他又追到常州府。我到藏珍坞去找你,你也没在庙里,我今天找你二哥来,请他帮我大反常州府,焉想到济颠又追来了。贤弟你上哪去?"邓连芳说:"我奉我师父之命,到东海澳洲去取灵芝草。哪华风说:"你先别去,要等你回来,我就许没了命了。"邓连芳说;"既然如是,你我一同回藏珍坞,我先把济颠和尚给你拿了,报仇雪恨。"邵华风说:"甚好。"四个人驾起趁脚风,这才奔藏珍坞。来到庙内一看人多了,大众给邵华风、邓连芳行礼。众人才落座,只见由外面有人进来回禀:"山门外来了一个和尚,堵着门口直骂。"众人一听,全都愣了,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六回众妖道聚会藏珍坞神术士魔法胜金风
  
  话说赤发灵官邵华风同追魂侍者邓连芳、神术土韩棋,来到藏珍坞。群贼一看,心中喜悦,说:"这可活该!"众人行礼既毕,邵华风说:"众位,这就是我拜弟邓连芳,他乃是万花山圣教堂八魔祖师爷天魔天河钓臾杨明远的徒弟。这位韩棋,他乃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的徒弟。要拿济颠僧,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神术士韩棋说:"邵大哥,我告诉你,我得了我师父一根子母阴魂绦,就是大路金仙,西方罗汉,都能捆上。这个子母阴魂绦,可与众不同,经过几个甲子,别人有也不真。"正说着话,有人进来回察:"外面来了一个和尚,堵着山门大骂,点名叫邵祖师爷出去。"邵华风一听,说:"定是济颠来了。"手下人说:"是一个大眉黑脸和尚。"邵华风说:"待我出去看看。"话言来了,旁边有巡山仙长李文通说:"道师爷且慢,谅来此无知小辈,何必你老人家前往?有事弟子服其劳,割鸡焉用牛刀,待我出去,把他拿来,不费吹灰之力。"邵华风说;"你须要小心留神。"那李文通说:"料也无妨。"说罢大损大摆,来到山门以外。藏珍坞这座山,是坐北冲南,山口里庙前头是一片空宽平坦之地,可以做战场,操兵演阵都行,甚为宽阔。李文通出来一看,对面站定一僧一道,正是金风和尚悟缘同马道玄。李文通一看,说:"原来是金风和尚,你来此何干?"金风和尚说道:"我奉我师父之命,前来拿你们这伙妖人。"李文通说:"你师父是谁?"金风和尚说:"你要问,是济公长老。"李文通叹了一声,说:"你怎么也来胡闹随了济颠和尚?依我说你趁此回去,体要前来多管闲事。我山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存一分好生之德,不忍伤害你的性命。你要不听我的良言相劝,可别说我将你拿住,悔之晚矣。"金风和尚哈哈大笑,说:"好孽障!谅尔有多大能为,也敢说此朗朗狂言大话?我和尚将你结果了性命,杀恶人即是善念。"老道一听,气往上撞,伸手拉出宝剑,往东南上巽为风一站,用宝剑就地一画,口中念念有词,立刻狂风大作,走石飞沙,真奔金风和尚打去。金风和尚悟缘哈哈一笑,伸手由兜囊掏出一宗宝贝,名曰"避风珠",往空中一摔,立刻风走尘息。李文通一看,大吃一惊,金风和尚把避风珠收回去,又由兜囊掏出一颗珠子,其红似火,口中念念有词,照定李文通打来。只听"狐啦"一声响,一道火光,竟将李文通烧了个皮焦肉烂。这一颗珠子,名曰"雷火珠"。金风和尚劈了老道,将宝贝收回去,早有人报进藏珍冯,说:"回禀祖师爷,可了不得了,方才李道爷出去一问和尚,他说叫金风和尚。李道爷一施展法术,狂风大作,走石飞抄,那和尚掏出一宗宝贝摔去,就风定尘息。和尚又拿出一颗珠子,其红似火,一道光叭啦一响,竟把李道爷烧了个皮焦肉烂。"邵华风一听,气得哇哇呀怪叫如雷。旁边有人一声喊嚷,说:"师父不必动怒,待我去给李大哥报仇,把和尚拿来。"邵华风一看说话这人,是他二徒弟叫妙道真人吴法兴。这个老道跟前者七星观的吴法通是师兄弟,在邵华风手下任意胡为,也会怪术妖邪,立刻拉宝剑来到山门以外。见金风和尚正然破口大骂,吴法兴说:"好和尚,真乃大胆!你可知道你家祖师爷的利害?"金风和尚说:"你是何人?"吴法兴说:"你要问,我告诉你,你家祖师爷姓吴名法兴,人称妙道真人。今天你既是飞蛾投火,自送其死,放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休怨我山人将你结果了性命。"说着话由兜囊里掏出一根捆仙绳,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刷啦啦一道金光,直奔金风和尚。和尚一张嘴,外喷出一口黑气,这是九千多年的内丹,立刻捆仙绳坠落于地。和尚随着一抖手,将他雷火珠打出来,只听呱啦一声响,将吴法兴烧死,这小子一辈子没做好事,今天道了恶报,又有人报进庙去。邵华风一听徒弟死了,气得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说,"好好好,我山人出去,跟他一死相拼。"旁边神术上韩棋说;"邵大哥不用你去,你瞧瞧我的宝贝,你我一同前往。大众随后来到外面一看,邵华风说:"金风和尚你敢伤我徒弟?我山人焉能跟你善罢甘休!"这边马道玄一看,说:"邵华风你是我的徒弟,你不可任意胡为。已然出了家,就应然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侍奉三清教主,决不该结交绿林人,在尘世杀男掳女,聚众叛反国家。大宋国自定鼎以来,君王有道家家乐,天地无私处处同,皇上家洪福齐天,邪不能侵正,你体要执迷不悟。已然出了家,就应该修福做善,了一身之孽冤,不修今生修来世。你要不听,自己*抗横,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获罪于天,无所祷也。"邵华风不但不听,反把眼一瞪,说:"马道玄你休要多管闲事,满口胡说。跟我嚼舌鼓唇。我要不念你我是师徒,今天连你一齐拿住,结果你性命,你趁此快走。"马道玄口念:"无量佛!善哉,善哉!邵华风真乃无父无君。人生世上,须知道三纲四大五常。三纲者,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四大者,乃天地亲师,受天地覆载之恩,受国家水土之思,受父母生育养育之恩,受师父传授教训之恩;五常乃仁、义、礼、智、信。为人子不孝,为臣定然不忠,交友必然不信。师徒情如父子,你就敢叫我的名字,跟我反目?罢了,罢了!"邵华风说:"你任凭有苏秦、张仪、陆贾、萧何①之口,说得天花乱坠,地生金莲,海枯石烂,也难渡山人铁石之心。我跟济额和尚仇深似海,他无故欺负我,闹得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焉能跟他干休善罢?马道玄你要多说,我先拿你。"金风和尚一听,气往上撞,说:"邵华风你过来,洒家跟你分个强存弱死,真在假亡。"邵华风尚未答言。那术士韩棋早拿定了主意;"我给他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的遭殃。"立刻把子母阴魂练一抖,照定金风和尚抛来,口中念念有词,说声"敕令"!金风和尚一看,只见子母阴魂绦奔他来了,真是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如同泰山一般。金风和尚就知道不好,念护身也来不及了,但说金风和尚这点来历,就是大路金仙也能捆得上,描上能把白气化没了,西方的罗汉要被这子母阴魂绦捆上,能把金光捆去,勿论什么妖精捆上,就得现原形。这原本是八魔的宝贝,八魔每人有一根,神术士韩棋是偷他师父的,今天悟缘一看,打算要跑,被金光罩住,焉能跑的了?就听山崩地裂一声响,金风和尚现了原形,众老道一看,原来是一个驼龙。神术士韩棋说:"你等可曾看见了,慢说是他,就是西方的罗汉也逃不了。"众老道一看,鼓掌大笑说:"还是你老人家神通广大,法术无边。原来济颠和尚徒弟,就是这个。"神术士韩棋说:"邵大哥,我已然拿住,任凭你发落罢,你愿意怎么办,或杀或剐或烧?"邵华风说:"他把我徒弟用火烧了,我也把他烧死,方出我胸中之恶气。大概把他置死,济颠和尚也就快来了。"韩棋哈哈一笑,说:"济颠不来便罢,他要来了,叫你等看着我略施小术,就把他拿住。"正说着话,只听山坡一声喊嚷:"好,邓连芳、韩棋,胆敢害人!待我来。"大众睁眼一看,飞也似来了一人。头带粉经缎武生公子巾,绣团花分五彩,身穿粉绫缎色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掐金边,腰系鹅黄丝带,黄衬衫,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粉绫缎英雄大氅,上绣三蓝富贵花,背一口宝剑,手拿萤刷,面如白玉,眉似春山,目如秋水,准头端正,唇似涂朱。众人一看,大吃一惊。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七回飞天鬼误入万花山石成瑞招赘人魔女
  
  话说神术士韩棋用于母阴魂绦将金风和尚拿住,正要结果性命,只见由山坡来了一位武生公子。书中交代:来者这人,乃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的门婿。此人姓石名成瑞,外号人称飞天鬼。原籍镇江人,也在玉山县三十六友之内,学会了一身工夫,长拳短打,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飞檐走壁之能。天生来的秉性,好游山玩景,勿论哪里有名山胜境,非身临切近去看看不可。这天他带着干粮去游山,一看山连山,山套山,不知套出有多远去。石成瑞自己一想:"倒要找找这座山,哪里是到头。"脚程又快,直走了十几天,还是乱山环绕之中,大峰俯视小峰,前岭高接后岭。自己带着吃食也吃完了,还思念要找找这山有头没有,没吃的在山里吃果子草根,见有果子就吃果子。又走了数天,自身觉得身体不爽,要染病。石成瑞一想:"可了不得了,只要一病,也回不去了,要死山里,就作他乡的怨鬼,异地的孤魂,死尸被虎狼所食。"自己也走不动了,心中难过。见眼前有一道涧沟,沟里的水澄清,石成瑞爬前喝了两口水,就觉着喝下去神清气爽。又往前走,见眼前有许多的果子树,树上长的果子,其形似苹果。石成瑞摘了一个吃,清香无比,就觉着身上的病减去了大半,心中暗喜,怪道也不知这是什么所在。又往前走,只见果子树多了,树上结的梨,真有海碗大,苹果也大。石成瑞心里说:"这树是谁家的呢?"正在观看之际,只见那边有一位女子,手拿小花篮采苹果,长得十分美貌,衣服鲜明。石成瑞隐在树后观看多时,见那女子把树上的果子摘了大半,摘了就往花篮里放,花篮老没装满。石成瑞暗想:"怪道,怎么这花篮能装这许多的果子呢?"正在发愣之际,那女子一回头,瞧见石成瑞,女子"哟"了一声,说:"哪里来的凡人,前来窥探?"石成瑞一愣,并未回言,那女子用手帕一抖,石成瑞就迷糊过去,跟着那女子来到一所院落。到了屋中,女子又用手帕一抖,石成瑞明白过来,睁眼一看,这座屋中金碧辉煌,屋中的摆设都是世间罕有之物,眼前坐定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石成瑞说;"哎呀!这是哪里?"那女子说:"这是王府宫阙,凡夫俗子来不到这里。"书中交代:这就是万花山下,叫隐魔山。八魔之中就是人魔桂林樵夫王九峰有家眷,也有妻子,跟前一个女儿,叫银屏小姐,问石成瑞尊姓,石成瑞说:"我叫石成瑞,游山玩景,来至此地,这是天堂,还是人间?"银屏小姐说:"这是玉府官团,我父亲乃是魔师爷。"正说着话,只听外面有脚步声音,说:"女儿可在屋里?"银屏小姐说:"爹爹来罢。"石成瑞一看,由外面进来一位老者,头戴鹅黄色四棱逍遥巾,身穿淡黄色逍遥氅,白袜云鞋,面如冠玉,发如三冬雪,须赛九秋霜,带着仙风道骨,来者正是桂林樵夫王九峰。来到屋中一看,见石成瑞,王九峰问道:"女儿,这是何人?"银屏说:"方才女儿到仙果山摘果子,看见他在那里游山,我将他带进来的。"王九峰说:"这就是了,尊驾贵姓?"石成瑞说了名姓,王九峰说:"你跟我到前面谈话。"石成瑞就跟着来到前面书房落座。王九峰说:"你是哪里人氏?因何来至此处?"石成瑞说:"我是镇江府人氏,皆因好游山,走迷了来至此地。这是什么地名?"王九峰说:"这是万花山,我住的这叫隐魔村,北边那座山叫隐魔山,每逢千年,这果子才摘一回,我在这里看守此山。原先是我徒弟看着,现在我徒弟没在这里,这果子人要吃了,凡夫俗子吃一个,能抱一个月,久吃能断去烟火食。有病的人吃了,能化去百病。"石成瑞说:"不错,我本来是游山,没有吃的,带的干粮都吃完了,净吃松子草根,吃了两天,吃出病来。方才吃了一个果子,觉着清香,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未领教者文怎么称呼?"王九峰说:"我姓王双名九峰,人称桂林樵夫。我这地方,凡夫俗予也轻易到不了,你家中可有什么人呢?"石成瑞说:"家里还有老娘,有妻子。"王九峰一听,点了点头说:"这也是活该,你既来了,应当跟我女儿有一段俗缘。你也不必走了,我把我女儿给你就是了。"本来王九峰就这一个女儿,爱如掌上之珍珠,闹的高不成低不就,给凡夫俗子,他又不肯,给真是做大官的人家,又不能跟他家做亲,总是个外道天魔,许配神仙,神仙又不要媳妇,未免难找婆家,故此耽误住了。今天王九峰跟石成瑞一谈,见石成瑞一位武土,品貌端方,故此要把女儿给他。石成瑞一想:"莫非是做梦了?哪有这样便宜事呢?"想走也不知道路了,只可随口应承。果然桂林樵夫王九峰就叫女儿银屏跟石成瑞拜了天地,洞房花烛,石成瑞就在这里住着。日子长了,石成瑞自己忽然想起家来,家里尚有老娘、妻子,故土难忘。家里要没有亲丁,自然也就不掂了,这个终然是心中难过。想起来回也不能回去,未免就住在那里发烦,愁眉不展。银屏小姐一看,说:"官人你为何发烦?在这里一呼百喏,想吃什么吃什么,诸事无不应心,还有什么可烦的呢?"石成瑞说:"唉!我在我们那地方闷了,找几个知心的好友,吃酒谈心,或弹或唱,或讲文,或论武,心中多许爽快。这除了你就是我,也没什么可说的。"银屏小姐说:"你要同朋友作乐,那容易。来人去把边先生、郑先生请来!"手下伺候人答应。工夫不大,只见由外面来了两个人。头一位是四棱逍遥巾,蓝绸子大氅,白袜云鞋,有三十多岁,净白面皮,儒儒雅雅。后跟着一位,也是这样打扮,淡黄的脸膛,有二十多岁。来到里面,一抱拳说:"郡马请了!我二人要早过来给郡马请安,不敢莽撞怕郡马好清静,不敢前来渎顿清神。今知郡马好消遣。我二人特来奉陪。"石成瑞一见,说:"请坐!二位贵姓?"头前这位说:"我姓边,字学文。这位姓郑名珍,字隐言。我二人在魔师爷这里当清书。写写来往书札等类。"石成瑞跟这两人~谈,愿意下棋,这两个人就陪着下棋。说弹唱,这两个人就会弹唱。说练武,这两个人就陪着打拳。说什么,这两个人就会什么。又混了个月,石成瑞又烦了。这两个人也不来了。银屏小姐说:"郡马你别烦,你喜爱什么只管说。"石成瑞说:"我总想我们那街市上的热闹,来往车马成群,愿意听戏就听戏,这个地方,出去就是荒山野岭,多见树木少见人烟,回来就是你一个人。"银屏"噗赤"一笑,说:"那容易,你早不说?我带你逛逛大街。这里也有戏,你跟我听会。"立刻夫妻携手揽腕,来到花园子正北上,有三间楼房。银屏同石成瑞士了楼,把后窗户一开,石成瑞一看,这外头原是一道长街,热闹非常,买卖铺户都有,来往行人车马,男女老少,拥挤不动。正西上一座戏台,正然锣鼓喧天,新排新彩开了戏。石成瑞一看,心中快乐。自己一想说:"我不知道有这么热闹的街道,要知道我早就逛去了。"银屏说:"郡马你看戏罢。"石成瑞说:"这叫什么地方?"银屏说:"这叫海市蜃楼①。"抬头一看,这出戏是四郎探母,上来杨四郎一道引子,背困幽州思老母,常挂心头。这出唱完了,又接着一出秋胡戏妻,唱的是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稳坐雕鞍朝前望。石成瑞一想:"自古来母子夫妻都有团圆,人家荣耀归家,我只要回家也不行。"心里一烦不听了,夫妻回家。次日石成瑞一想:"我何不到海市蜃横街上打听打听,离我家多远?我又有银子,偷着回家瞧瞧。"想罢奔花园子,来到楼房旁边,蹿上界墙一看,石成瑞"呀"了一声,有一宗岔事惊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八回想故乡夫妻谈肺腑点妙法戏耍同床人
  
  话说石成瑞自己想要到海市蜃楼去逛逛,来到这花园子,蹿上界墙一看,外面并没有热闹大街,还是荒山野岭。自己一想:"这可怪了,我再到楼上,开开楼窗瞧瞧。"想罢复反跳下来,来到楼上,开开楼窗一瞧,还是荒山野岭,并没一人。自己愣了半天,无亲又回来,到了自己屋中,银屏小姐说;"郡马哪去了?"石成瑞说;"我到楼上要去逛海市蜃楼,不想全都没了,我还想要听昨天那戏。"银屏小姐说:"那容易,咱们家里有戏,你跟我听去。"石成瑞说:"我不信。"立刻跟着来到花园一瞧,忽然那边锣鼓喧天,唱上戏了。石成瑞自己终然还惦念家乡故土,银屏小姐百般哄他,石成瑞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五成瑞一想,"我要什么她就有什么,我倒要把她为难住。"这天石成瑞说;"我想一宗东西吃。"银屏说:"你想罢,想什么我给你预备。"石成瑞说:"这里没有,非得我们那本地才能有呢。浙江出一宗鲥鱼,其味最美,别的地方哪里也没有。"银屏小姐道:"那容易,我们花园子月牙河里就有。"石成瑞说:"你这可是胡说,这种东西别处绝没有。"银屏说:"不信,你跟我来,我钓上鱼来你瞧是不是。"石成瑞说:"走。"二人来到花园子,银屏拿竹竿线绳拴上钓鱼钩,放下去工夫不大,把鱼钓上来,石成瑞一看,果然是鲫鱼。心中一想,"这可真怪。虽有鱼,大概他们这里没有紫芽的姜,做鲥鱼非得要紫芽姜不可,别的姜做出来不鲜。"想罢,说:"娘子,我们那老家做鲥鱼,单出一种紫芽姜做作料,其味透鲜,这里哪找紫芽姜去?"银屏说:"有,这花盆里种着紫芽姜,专为做鲥鱼的。"伸手一刨,果然刨出紫芽姜来。石成瑞心中纳闷,叫厨子做得了,果然好吃。石成瑞说:"娘子,听说山海八珍,有龙肝风髓豹胎熊掌最好吃,我要吃龙肝行不行?"银屏说:"行。"立刻拿笔在粉壁墙上画了一条龙。石成瑞说:"这是画的不能吃。"银屏小姐口中念念有词,用手一指,这条龙就活了,张牙舞爪就要走。银屏小姐过去一宝剑,把龙开了膛,取出龙肝来,给石成瑞煮好吃了。百般哄着,石成瑞他老不喜欢,银屏小姐说:"郡马你为何总不喜欢么?"石成瑞说:"我实对你说罢,我是想念家中尚有老娘,还有原配的妻子,此时是不知音信。听戏听四郎探母,秋胡戏妻,人家出外都有回家之比我就不能回去?心中总不得放心,也不知我老娘、妻子是死是活?"银屏小姐说:"你要回去也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石成瑞一听喜欢了,说:"你要能叫我回去,我到家里看看,我再来也就放心了。"银屏说:"既然如是,我送你走。你闭上眼,可别睁眼,听不见风响,你再睁眼,你就到了家了。"石成瑞说:"就是。"立刻把眼一闭,耳轮中就听呼呼风响,好容易听不见风响了,自己睁眼一看,已然到了自己的村庄,相离家门口不远。石成瑞心中大快,赶紧往前走,来到门首一叫门,只见他妻子出来,把门开了一看,说:"你回来了?老娘都想坏了。"石成瑞看见自己结发之妻,心中不由得难过,说:"老娘可好?"他妻子刘氏说:"好。"石成瑞立刻来到里面,一瞧他老娘在屋里坐着,倒也没见老迈。石成瑞赶紧上前行礼,说:"娘亲,你老人家好呀!"老太太一看,说:"儿呀!你回来了。"刘氏说:"官人这二年上哪里去的,为何永不回来?叫家人不放心。"石成瑞说:"唉!别提了,一言难尽。我皆因好游山玩景,闹出事来。我在山里也走迷了,吃的也没有了,却有了病,四肢无力,步履艰难,我想着要死在山里,决回不来了。我瞧有许多的果子树,我摘了~个吃,就仿佛立刻神清气爽。忽遇见一个女子,我就迷糊了,把我带到隐虎山。有一位魔师爷,叫桂林樵夫王九峰,他说他女儿跟我有一段仙缘,叫银屏小姐,我就拍了亲。吃穿倒是无不应心,要什么有什么,我夫妻倒也和美,她待我也不错。我日子长了,我总想家里有老娘,你我总是结发夫妻,焉能忘的了?我就是自己回不来,这倒是我那妻子好处,她用法术把我送回来的。我一睁眼,已然是离家不远了,我故此回来了。"他妻子说:"原来是你在外面招了亲了,你这还想回去不回去呢?"石成瑞说:"我倒不想回去了,再说我要回去,也不识得道路。"他妻子说:"人家待你这么好,一日夫妻百日思,你为何不回去呢?"石成瑞说:"我不回去了。"他妻子说:"当真你不回去了?"石成瑞说:"当真。"他妻子"噗吃"一笑,石成瑞再一看,也不是他的家里,还是在银屏小姐屋里,他老娘也不见了,他妻子刘氏也不见了,所说的话都是银屏小姐。石成瑞也愣了,还是没出屋子。银屏小姐说:"找真要把你送回家去,你回家去你是不来了。"石成瑞说;"你怎么冤我?"银屏小姐说:"我因为试试你的心。"石成瑞说:"娘子你也不便试探我,真要回去,到了家就是我想来也是来不了,我哪里走得回来呢?"银屏小姐说;"你打算回去,我真送你走、我教给你点法术,我给你这块手帕,哪时你要想回来,你有急难之时,掏出绢帕,双眼一闭,双足一跺,就能回来。"银屏小姐教给石成瑞练驾趁脚风,五行挪移大搬运护身咒,这些法术教会了石成瑞。这天石成瑞要走,银屏小姐眼泪汪汪说:"郡马,我要送你走,可别把我忘了。"石成瑞说:"娘子只管万安,我决不能丧尽天良,你我一日夫妻百日思,我焉能绝情断意?只要我能回得来,我哪时想你,我哪时回来,这回你可别冤我。"银屏小姐说:"我不冤你,你闭上眼睛罢。"石成瑞果然闭上眼睛,耳轮中只听风声响,身子直仿佛忽忽悠悠,驾云一般。听着风声响住了,银屏小姐说:"你睁眼罢!"石成瑞一睁眼,已然到了浙江地面。银屏小姐说:"郡马,这此地离你家不远了,我可要回去了。我所说的话,你要谨记在心,绢帕千万不可遗失。你我夫妻一场,任凭郡马的心罢。"说着话,夫妻二人携手挑腕,银屏小姐二目垂泪,石成瑞说:"娘子,你跟我家去好不好?"银屏小姐说:"我不能,我要回去了。"石成瑞也不忍分别。人非草木,谁能无情?至亲者莫过父子,至近者莫过夫妻。石成瑞说:"娘子你回去罢,我决不能负心就是了。"银屏小姐哭得说不出话来,夫妻含泪而别。石成瑞见银屏小姐去远了,自己叹了一口气,这才扑奔放士家乡。来到村庄里一看,见家家关门闭户,冷冷清清。来到自己门首一看,也关着门,石成瑞一拍门,工夫不大,刘氏出来开门,石成瑞一看就愣了。见刘氏妻子身穿重孝,石成瑞就问:"娘子给谁穿孝?"刘氏说:"给老娘穿孝。"石成瑞一听娘亲已死,心中不由得一惨,落下泪来,母子连心。刘氏见丈夫回来,也是一惨,也哭了。夫妻来到里面,放声痛哭,哭了半天,刘氏这才问道:"官人这一向上哪去了?"石成瑞就把游山招亲之故,从头至尾,细述一遍。问他妻子:"老娘几时死的?什么病症?"刘氏说:"老病复发,死了有一个多月。"石成瑞次日到老娘坟墓前,莫了一番,又痛哭了一场。在家中住了一个多月,凡事该着,刘氏也一病身亡。石成瑞无法,置买棺木,办理白事,将他妻子葬埋了。事完之后,自己心中甚烦,家中也没了人,自己打算要上玉山县,看望看望众朋友,开开心。这天来到沙市镇,自己觉着身体不爽,就找了一座客店住下,焉想到次日更觉病体沉重了。过了四五天,这天自己正在发烦,店里伙计进来说:"石爷,外面现有济额和尚来找你。"石成瑞一想:"我虽没见过这位济公,听我的朋友提说,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赶紧叫伙计出来有请。和尚由外面进来,石成瑞说:"圣憎从哪里来?"和尚说:"我由陆阳山来,找你给我办点事。现在藏珍坞金风和尚被神术士韩棋拿住,非你去救不行!"石成瑞说:"我病着呢。"和尚说:"我给你一块药吃。"石成瑞吃了药。立刻病体好了。和尚告诉明白道路,石成瑞这才够奔藏珍坞,前来搭救金风和尚。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九回说韩棋释放悟缘僧斗济公暗施阴魂绦
  
  话说飞天鬼石成瑞受济公之托,赶紧来到藏珍坞。刚到这里,正赶上神术士韩棋用子母明魂绦,方把金风和尚捆上。正要结果性命,石成瑞赶奔上前,说:"邓连芳、韩棋,你二人快把金风和尚放了,万事皆休。"韩棋一看,认识是他师父的门婿,赶紧说:"郡马你从哪来?"石成瑞说:"你把金风和尚放开,他跟我有交情。"韩棋一想,冲着师父的面子,不肯得罪石成瑞。韩棋说;"郡马是跟金风和尚认识?我冲着你把他放了,这倒是小事一段,便宜他。"说完,随即把子母阴魂绦收回去。只见驼龙爬了半天,由平地起了一阵怪风,金风和尚竟自逃走了。马道玄一看不好,也忙驾起趁脚风,竟自走了。群贼一看,鼓掌大笑。邵华风就问:"韩棋,这个武生公子是谁?"韩棋说:"这是我师父的门婿。"石成瑞说:"韩棋你在这里为非做恶,这是何必?要听我良言相劝,你趁此走罢。"韩祖说:"郡马你休要多管闲事,你趁此走。我受的朋友之托,必当己身之事,我要替朋友捉拿济颠僧,报仇雪很。"石成瑞说:"我劝你为好,你要不听,任意胡为,造下弥天大罪,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那济公禅师,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你要跟济公做对,不但你自己找出祸来,也给魔师爷惹了祸了。"韩棋一听说:"我告诉你,你休要绕唇鼓舌,我看在师父面上,把金风和尚放了。冲着你,我并不认识你,你别打算我怕你,我是有一分关照。你要自找无趣,可别说我拿子母阴魂绦把你捆上。"石成瑞一听,勃然大怒,说:"韩棋你真不要睑,我先将你拿住。"说着话伸手拉出宝剑。方要过去,韩棋立刻把子母阴魂缘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说的是:"子母阴魂绦一根,阴阳二气紧绕身。练成左道先天数,罗汉金仙俱被擒。"石成瑞一看子母阴魂绦奔他来了,金光缭绕。石成瑞一想:"我真要被他捆上,岂不丢人?"心中一急,想起银屏小姐给他的那块绢帕,告诉我说:"遇有急难之事,二目一闭,一抖绢帕,双足一跺,就能回到隐魔山来。"石成瑞今天真急了,由怀中掏出绢帕一抖,韩棋眼瞧着一片白光大作,再找石成瑞踪迹不见,子母阴魂绦坠落于地。韩棋说;"真有的,罢了,罢了,他会走了,真有点能为。走了便宜他,就是我拿住他,也不能要他的命。他是我师父的门婿,我无非是羞辱羞辱他。"大众说:"咱们回去罢。"邵华风说:"我想金风和尚这一走,必给颠僧去送信,大概济颠必来。"韩棋哈哈大笑,说:"邵大哥你把心放开了,你我等候济颠三天,他如来了,我必把他拿住,他如不来,我同你找他去。我说到哪里,就到哪里,倒叫你等瞧瞧我的法定拿人。"正说着话,就听山坡一声喊嚷"无量佛",大众睁眼一看,来了一位羽士黄冠玄门道教。头戴青缎于九梁道巾,身穿蓝缎色道饱,青护领相衬。腰系杏黄丝练,白袜云鞋,面如淡金,细眉圆眼,三绺黑胡须,飘洒胸前,手拿萤刷,肋佩宝剑。来者老道非别,乃是本观的观主浪游仙长李妙清,他到白云岭去找白云仙长野鹤真人去下棋,今天才回来。邵华风一见,说:"李道兄久违少见!我等在这庙里挺扰了多日,你也没在家。"李妙清说:"贤弟说哪里话来,我的庙如同你的庙一样,何必说揽扰二字。"大众赶上前彼此行礼,邵华风说:"我告诉你,我的慈云观入了官了,此时我闹得有家难奔,有国难投。"李妙清说:"怎么?"邵华风说:"只因我派人盗取婴胎紫河车,在江阴县犯了案,有一个济颠和尚,无故跟我作对。我来约你助我一膀之力,大反常州府,自立常州王,捉拿济颠和尚,报仇雪恨。"李妙清说:"哎呀,不易罢?我听说济颠和尚神通广大,法术无边。咱们三清教的,有头有脸的老道,都被他给制服了。可有一节,他不找寻好人,为非做恶的人,也才找寻呢。"邵华风说;"什么叫好人坏人?我约请这二位是万花山圣教堂八回祖师爷的门徒,非得把济颠拿了,也叫他知道知道咱们三清教有能人没有?也给三清教下转转脸。"李妙清说:"众位不在庙里,都在外头,这是为什么?"邵华风说:"方才有济颠主使金风和尚马道玄前来找我做对,都说金风和尚是一位罗汉,谁知他是一个大驼龙。方才被我韩贤弟用子母阴魂绦将他棚上,现了原形,本来打算要杀他,有魔师爷的姑爷来讲情,把他放了。"浪游仙长李妙清说:"就是了,我可听说济颠和尚可不好惹,我倒没见过。"韩棋说:"我哪时拿住他,叫你瞧瞧。"正说着话,就听正南上一高喊嚷:"好一群杂毛老道,我和尚来了!瞧瞧你们有什么刀山油锅。"大众一看,是一个穷和尚。罗汉爷早把三光闭住,一溜歪斜,酒醉疯癫,脚步跄狂,由山口往前够奔。邵华风说:"韩贤弟,你看济颠僧来了。要没有你们二位在这里,我等瞧瞧就得跑,其利害无比。"韩棋哈哈一笑,说:"我去拿他。"浪游仙长李妙清一看和尚是肉体凡夫,说:"邵大哥,这就是济颠呀?"邵华风就:"就是他。"李妙清说:"谅其丐僧,何必你等众位拿他?我也不是说句大话,不用你们,我略施小术就可以把他拿住。不费吹灰之力,易如反掌,叫你们众位瞧瞧我的法力。"邵华风说:"李大哥既能拿他那更好了。"浪游仙长李妙清自己也是艺高人胆大,本来老道也真有点法术,立刻往前够奔,伸手拉出宝剑一点指,说:"来者你就是济颠僧么?湘尚说:"然也,正是,你来打算怎么样?"李妙清说:"我听说你无故欺负三清教的人,跟我等做对,今天我看你有多大的能为?你可认识山人?"济公说:"我认识你是杂毛老道,你姓什么叫什么?"李妙清说;"山人我姓李,叫李妙清,道号人称浪游仙长,我乃是藏珍坞的观主山人。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善晓过去未来之事,善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搬山移海,五行变化,有摘星换斗之能,拘鬼遣神之法。仰面知天文,俯察知地理,伴变化,观气色;排兵布阵,斗引埋伏,样样精通。你要知道我的利害,趁此认罪服输,跪倒给山人碰头,叫我三声祖师爷。山人出家人以慈悲为门,善念为本,有一分好生之德,饶你不死。如若不然,我当时将你拿住,你悔之晚矣"和尚哈哈一笑,说:"好孽畜!你体要说此朗朗狂言大话。大概你也不知道我和尚老爷有多大的来历,今天你跪倒给我磕头,叫我三声祖师爷祖宗尖,我也不能饶你。"李妙清一听,气往上冲,伸手由兜囊掏出一宗法宝,名日"打仙砖",祭起来口中念念有词,这砖能大能小,起在半悬空,照和尚头顶压下来,如同泰山一般。和尚哈哈一笑,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赦令赫!"立刻打仙砖现了一道黄光,坠落于地。和尚说:"这就是你的宝贝呀?这不行,我和尚老爷不怕。你还有好的没有了?"李妙清一听,气往上冲,说:"好颠僧!竟敢破我的法术?待我再来拿你!"一伸手由兜囊掏出捆仙索,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随风而长,照和尚锁来。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捆仙索也坠落于地。李妙清一看就愣了,旁边神术士韩棋微然一笑,说:"济颠僧虽是凡夫俗子,倒有点来历,你们拿不了他。"就伸手拿出子母阴魂绦,赶奔上前,说:"李道兄闪开了。"立刻李妙清一闪身躲开了,韩棋说;"济颠,这是你自来找死,休怨我来拿你。"说着话把子母阴魂绦一抖,口中念念有词。不知济公如何敌挡,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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