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睡衣 (第1/2页)
雪祭的第五天,被锁在天花板上的泰德总算是不再剧烈挣扎,看着我的目光也不再显得恶狠狠的,于是我解开了困束它的金色锁链,又解除塞口球。
“我明白了!”
束缚一解除,泰德拍着翅膀落在我的眼前,绕着我飞了几圈,然后“嗯嗯”的点着头,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念叨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了。”
“什么意思?”
我往身上套着衣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艾因!您就是艾因!”
泰德高声囔囔。它的身体在三天前还是圆滚滚的,大小不过中型犬一般大。但现在已经膨胀成老虎般的大小,一对叠起的翅膀展开时更是能覆盖室内五分之一的范围,钢鞭般的尾巴上长着一排弯月形状的甲片,随着尾巴地甩动而散发出撕破空气的呼啸声。
“为什么这么说?”
我穿好了衣服,正打算去洗漱,听到它的话停下了脚步。事实上,在我的构思中,艾因是一个造物主的角色,祂从没正面出现过,在创造完了世界后,就和各种神话中的创世神一样陷入了沉眠——我从未完善过祂的设定,那么作为我的虚构物的泰德,对艾因又该有着怎样的理解呢?
“气息,气息是不会有错的。”
泰德落到地上,它匍匐下身体,满是敬畏:“不会有错的,您就是艾因。虽然我只是在您在将我创造出来时看到过您一眼,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您的身体与世界相连,是一切的起源。所以世界万物的气息就是您的气息。”
“这样啊……”
我没有把泰德的话放在心上,这种明显是吹捧拍马的话在我看来只不过是它向我屈服的讨好表现——至于我到底是不是艾因,有谁比我自己更清楚么?
我是个从千年前穿梭时空,抵达千年后的地球的亚洲人,仅此而已。艾因只不过是我虚构出的某个角色,或者我确实在某种程度来说相当于“艾因”这个造物主,不过也只能说艾因是我的化身,而我本身并不是艾因。
“你的身体估计会变得越来越大,以后到外面去住,没事别找我。”
不再理会泰德,我走向盥洗室,抓紧时间洗漱。无咒力雕刻比赛的成年组赛事是今天,到了明天就轮到我们未成年人组进行比赛,虽然至今在雕刻练习过程中已经能完整的塑造出构思中的形态,但在有些地方依旧谈不上完美,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再练习一下。
“艾因啊!我想跟在您的身旁,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泰德像只宠物狗一样的跟在背后,由于体型太大,它的一部分身体撞在幻境一侧的门框和墙壁上,直接把脆弱的门和墙壁撞得粉碎。在现实世界一侧则直接穿墙而过——对于幻想境界来说,它是真实的。而对于现世界来说,它并不存在。
“随你。不过请尽量安静一些,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最近通过从旁侧击以及询问纱,可以确定幻想泄漏已经停止了,所以也不用担心它会被其它人“看”到。只要它不过于吵闹影响到我,我也并不在意它跟在后面。
吃过早餐,静就径直先出门了。还在收拾碗筷的母亲看向我:“折,不觉得你姐姐最近有些奇怪吗?”
“有点,说起来她最近早上起床好像没那么困难了,大概是身体变好了吧。”
我将浅褐色的围巾绕在脖子,走到壁炉旁把炉门关了起来,失去了空气,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很快就会熄灭掉。
“说起来确实是啊,静这几天一早起来都没靠着你休息一会了,难道说是你惹她生气了?”
父亲放下手里不知名的书,托着下巴,成熟的脸上露出打趣的表情。我耸了耸肩,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那种事怎么有可能,我觉得是‘父亲’您惹她生气了才对。(这里用的是お父さん,平日里主角用的是父さん)”
“瞎说,我可是个好父亲。”
“是是,父亲大人,请您把您的书和手都拿开一下,很碍事诶。(お父さま)”
我拿着抹布擦桌子,挥手让父亲把手和桌上的书挪开,他嘀咕了几句,拿着书到书房去了。看见这一幕,母亲摇头失笑,正在帮着母亲洗碗的纱也抿着嘴偷笑。
……
河畔的冰面上,十几名大人像飞翔的鸟儿般迅速、轻灵的来回穿梭,在带有冰刀的鞋子的支撑下,做出各式各样困难而又炫丽的技巧。
“好想滑冰啊。”
看着这些滑冰爱好者的表现,美嘉既是羡慕又是嫉妒,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的滑冰鞋给抢来,自己上场——早在两天前她就厌烦了单调的雕刻了,而一开始对冰雕的兴趣已经转移到滑冰上。
“你有什么不想的吗?”
理奈在昨天已经被允许出门了,只是还必须穿得严严实实的,被规定不能玩雪。所以她就坐在旁边看着,无聊时就和美嘉斗斗嘴。
“有啊,我不想理你。”
美嘉被刺激够了,这下已经学聪明了。她又斜着眼睛看向真村,发现他正捧着拳头大的琥珀球昆虫标本仔细地看着,一丝不苟样子就像是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这玩意对于真村来说是珍惜的宝物,对她来说却简直是最恶心的东西。看见那琥珀球里张牙舞爪、肢节上长满茸毛的白毛蜘蛛,她几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地举起手就想对着真村的脑袋拍去,再狠狠地抢过琥珀球一把丢到天边去。
不过才刚举起手,她就觉得自己这样做或许太过分了,于是悻悻的停了下来。她虽然偶尔喜欢“欺负”一下比自己年幼的孩子来表示亲近,但却也明白一旦事情超过限度,那么亲近就会变成真正的欺负,会变得惹人讨厌的。
眼不见心不烦,她干脆转过头去,既不看滑冰的那群人,也不看理奈,而是看向十几米外正在对已经成型的冰块进行精细雕琢的折和纱。两个人都在专心致志的雕凿着冰块,折是用凿子和锤子在雕刻着鳞片,纱则是用锉刀顺着雕刻好的位置打磨过去,让它变得既光滑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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