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监队 (九) (第2/2页)
有意思的是,徐和平的亲戚司教导员现在被降级在旁边监区当副监区长,他们经常打照面,他们亲戚之间从不打招呼。
判十一年的毒犯子姓刘,是我的老乡,他的家离我的家只有三里路。所以,我和他的关系是乔子关系。
刘这是第二次坐牢,第一次因盗窃判四年,在市劳改队服刑。市劳改队是一个汽车修理厂,很自由,白天有车就修,没车修可以回家,还可以开修好的车回家。
刘说:“都怪第一次坐牢太自由,现在坐牢就是奇怪,舒服的地方,舒服的不行,黑的地方,黑的不行。”
我问他:“第一板坐牢,塞了多少钱?”
他伸出四个指头:“那是八十年代末。”
四个指头对现在来说算不得什么,八十年代末这四个指头可算是个天文数字。
刘是入监队里环境体现得最丰厚的一个人,他的两个在深圳做事的两个妹妹每月给他寄一个大包裹来。这个包裹有多大呢,有一箱烟这大,里面装的全是香烟和吃的东西。他一个人那里享用得完,还不是我们这群人给他帮忙。
他这次坐牢找关系晚了一步,直到下队后家里才来人,找的关系是司教导员。
开始,他对我说找了关系还神神秘秘的,后来,司教导员找他谈心,谈完心,一张十分的条子就开来了,条子上写着开分理由:主动向监区领导提合理化建议。
狗屁建议。这十分够一个劳动中的快手干四天才能换回,按我当时的劳动水平,够我干一辈子。
刘的劳动不如我,可到季度末,他的加分排在分监区前列。
总之,我们这批入监的过的是最平和的一批。在我们之后,入监队经常出现热闹的事。经过入监队的人,一般都要脱三层皮。
以后的入监队,出现过杀手汪、杀手杨、杀手徐等杀手级别的干部。出现过极贪、极黑的组长。一个缺乏监督的地方,极端人物的出现,必将给这个地方带来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