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竹 (第1/2页)
不知过了多久,昏迷中的张小凡,霍然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微微颤抖着,显然刚刚做了噩梦。
他定了定神,打量着四周环境,这是一间普通厢房,有两扇小窗,房中摆设极为简单,仅有一张木桌和几张椅子,桌上摆着水壶水杯。
身下的连体大炕,占了半个房间,上有四个床位,除了他现在躺着的,身旁位置被褥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刚被人睡过。
至于其他两个,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四个床位正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横幅,上书一个大字:道!
张小凡坐了一会,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昨晚的一切,那么的匪夷所思、那么的光怪陆离,或许都是梦吧?也许我一直都睡在这里吧?也许走出这个房间,父母依然安好,师父依然慢悠悠地打着拳吧?
他掀开被子,缓缓下了床,穿上鞋子,一步一步向房门走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一丝若有若无地凉风,从门缝中吹进来。
他一步一步走着,手却越握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心也越跳越厉害,很快就来到了门口,双手搭在了门扉之上。
那一个瞬间,这扇木门竟是沉重如山,他使劲咬了咬牙,‘哜呀’一声清响,拉开了房门。
户外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令他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身上,升起淡淡的暖意。
只是他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窖,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
门外是个小小的庭院,简简单的种着几棵松柏和几丛草木,其间还有几朵小花,怡然开放,散发着淡淡清香。
门前有个走廊,直通往院外,门口四尺处有几层台阶,连着院子和走廊。
台阶一角,孤单单坐着一个小孩,双手托脸腮,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他,那小孩迟疑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
张小凡张大了嘴,心中有千百个疑问,到了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
他想放声大喊,只是心口郁闷,竟是喊不出来。
两行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
草庙村血案,为一系列悲剧的开始,全村共四十三户人家,大大小小二百四十八口人,到如今只剩下张小凡、林惊羽,以及疯掉了的王二。
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派出了大量弟子,对草庙村血案进行调查,奈何作案人员已死,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查无可查之下,只能不了了之,所有卷宗也被束之高阁。
张小凡和林惊羽,如同原著中那般,拜入了青云门。
或许是命运使然,天赋极佳的林惊羽,被龙首峰首座苍松收作弟子,而天赋一般的张小凡,则拜在了田不易门下。
大竹峰一脉人丁稀少,自从青叶祖师座下四弟子郑通开始,传承到现在的田不易手里,一共经过了六代,代代情况如此。
现在师长一辈,除了首座田不易,就剩另一位师叔苏茹,她是田不易的妻子,二人有女名田灵儿,年方十三,生的貌美如花,天赋更是不俗,小小年纪就已玉清四重。
田不易夫妇一共收了六位弟子,分别是宋大仁、吴大义、郑大礼、何大智、吕大信、杜必书。
偌大一座大竹峰,年仅十岁的张小凡,比起田灵儿还要小上三四岁,是名副其实的小师弟。
对于未能收天赋极佳林惊羽为弟子,田不易一直耿耿于怀,看着循规蹈矩、傻傻呆呆的张小凡,本就糟糕的心情,似乎有变得更坏的趋势。
所以他大手一挥,命令大弟子宋大仁,负责教导幼徒,自己转身离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清晨,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了一抹鱼肚白,许多不知名的鸟雀,就早早的飞出巢穴,在屋外竹林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鸣叫声清脆悦耳,非常的好听。
在生物钟调节下,张小凡匆匆起身下床,一阵洗刷过后,开始在小院里打拳。
如同往常一般,他的动作依然矫健,掤、捋、挤、按、采、挒、肘、靠等动作,无不是刚猛、霸道、凌厉。
只是打着打着,他就想起了草庙村、想起了桃园居,想起了慈祥的师父,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一道慢悠悠打拳的身影。
或许是福至心灵,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拳势变了。
少了一丝凌厉霸道、多了一丝含蓄内敛,就连他习以为常的速度,渐渐也慢了下来。
虽不像李白打时那么慢,却也急缓相间,一招一式连绵不绝、宛若行云流水,非常的潇洒。
此刻,张小凡正沉浸在太极意境中,全身精、气、神渐渐合二为一、圆融一体。
渐渐的,他的身体颤抖起来,并且随着每一个动作,颤抖的愈发剧烈,大量天地元气汇聚到他周围,疯狂的涌入他体内。
一时间,大量黑褐色的垃圾毒素,散发着浓烈腥臭气味,通过他全身毛孔渗出体外,黏在皮肤和衣服上。
张小凡忘乎所以的打着太极拳,不停的吸纳着天地元气,冲刷着全身每一寸血肉和经脉。
东方天际,朝霞仿佛火烧一般,一大片一大片越积越多,天色也愈来愈亮。
红日初升时,张小凡终于停止了动作,静静站立在地上,感受着刚刚的顿悟。
“张小凡!”
一声大喊,声音虽然甜美,却震耳欲聋,将张小凡从入定惊醒,睁开双眼,就看见一张满是尖牙的大口,横在眼前。
他想也不想便纵身后跃,摆出太极起手式,双目死死盯住眼前的大黄狗。
“咯咯咯咯…”
一阵笑声从后边传了过来,张小凡回头望去,就见田灵儿正一身紧身红衣,在那里笑弯了腰。
张小凡看着那大狗满嘴獠牙,就是一阵心怯,见田灵儿笑容可鞠,遂挺起胸膛,问了一句:“师姐,什么事啊?”
“什么事?”田灵儿刚刚走近,忽然闻到一阵浓烈腥臭,抬起双手捂着鼻子,皱眉道:“怎么这么臭?”
张小凡一愣,奇掀了掀鼻翼,顿时面色大窘,讪讪道:“等我一会啊!”说完,飞也似的逃进了屋内。
田灵儿见状,咯咯娇笑道:“你快点啊,等会和我一起砍竹子去,我就剩最后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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