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事 (第2/2页)

袁浩闻言，嬉皮笑脸道：“是是是，老爸，您最英明神武，您……”
　　
　　“滚一边儿去，别成天没个正形。”老袁气鼓鼓地看着这个小兔崽子。
　　
　　“袁浩，这结婚不是别的事儿，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什么原因，这婚，你必须结，人家姗姗为了你耗费了十年的青春，你可不能辜负她。”
　　
　　袁浩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说：“爸，这婚我没说不结。”
　　
　　“嗯？”老袁一愣，“那你今晚上干嘛一直回避这事儿，我这以为，你心里有了别的女孩儿。”
　　
　　“爸你想哪去了。”这哪跟哪啊，袁浩翻了翻白眼，“我没说不结，可是，我也没说要去美国去结。”
　　
　　“啊？”老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这结婚，到哪结不都一样么，你管他是去美国还是在中国。”老袁急道。
　　
　　“爸。”袁浩抬起头，迎上老袁的目光，说道：
　　
　　“我要是去了美国，那你呢？”
　　
　　老袁愣了一下，看着儿子锐利的眼神，他沉默了下来。
　　
　　“我要是去了美国，你呢？你一个人留在这，还是跟我去美国？”袁浩接着问道。
　　
　　“我……”老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爸，如果我去了美国，你觉得我能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国内么？谁来照顾你。”
　　
　　“我……我这……这里不是还有徐阿姨，你不用担心……”
　　
　　“爸！”袁浩这是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口气跟老袁说话，“徐阿姨毕竟只是家里的长工，有些事他还是不方便参与，而且徐阿姨也不是天天都呆在家，人家也得休息，万一正好遇见个什么事，你指望谁。”
　　
　　“这三十多年，咱爷俩相依为命，我知道，你为了我好，一直想让我早结婚，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结了婚，跟姗姗去了美国，我会安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就算你跟我一起去了美国，你舍得这里么，你舍得你那些老朋友么，你能适应美国的一切么？”
　　
　　老袁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喉咙里干涩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逃避结婚，竟是为了自己这把老骨头……
　　
　　这臭小子。
　　
　　老袁闭着眼，喉咙一阵上下滚动，他想说些什么，可一切的语言都显得那么苍白，他不知道再用什么办法来劝说袁浩，因为他知道，袁浩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自己，放不下他。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老袁从凳子上站起身，背过身去，停顿了一会，轻轻的说道：“婚……还是要结的，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爸……”袁浩站起来，老袁摆了摆手，打断了袁浩的话，接着，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的，朝着门外走去。
　　
　　袁浩看着老爸离去的背影，袁浩心里便一阵难受，他突然发现，老爸的头发竟然白了这么多了，身板儿也不如前些年直了……
　　
　　爸老了……袁浩的鼻子有些发酸。
　　
　　“对不起，爸。”袁浩抬头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因为我，把你一个人抛下。”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情，那是一个儿子对父亲深深的爱。
　　
　　“晚安，爸。”袁浩自顾自说道。
　　
　　“啪。”灯灭，卧室陷入黑暗。
　　
　　门外，庭院里，老袁站在院子中央的青石梯旁，愣愣的望着月亮，眼眶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