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剪断 (第2/2页)
沐朝久把镜子的扑克牌抢走,并且飞走了,黑色的心和黑色的扑克牌在雨水的击打下根本不能离开多远,很快它就落在地面上,沿着水流的方向,去追逐桃色的心的身影。
在沐朝久离开后,镜子中的沐朝久略有所思,他仿佛恍然大悟,说:“这就是传闻中的君王啊,果然总是低沉伤感。现在距离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么近,同在一个世界,相必急切的内心已经备受煎熬了吧。”
“他不是君王。”积水中的沐朝久说完,闭口不言,任凭镜子中的沐朝久怎么询问,他也不开口。
沐朝久本来就不是君王,他是比君王强十倍强百倍的存在,只不过因为被月见夜·一夜酥给制造了很多绯闻,所以才会名气比自己大罢了。
沐朝久忍不住调侃,说:“王啊,你也就在桃色新闻这一方面,比我更占据市场的主动性罢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调侃月见夜·一夜酥,还是在调侃自己。
“总感觉忘记了什么?好像要杀什么人来着……”他一时间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仿佛刚才有人触碰了他的逆鳞,却还没有被暴怒的自己杀死。
“都怪那女人啊,狡猾得像狐狸,尖锐得像河豚,总是能看到别人的弱点,然后在弱点上面扎上一些有毒的棱刺。”沐朝久想起了白杨,但是又不敢再继续想她的名字。沐朝久担心自己想起那个令自己恐惧的名字,死亡的窒息感又会霸道地压抑着自己的身体。
想啊想,想一些让自己愤怒的事,不要想让自己恐惧的事……白杨?那是爱情而不是愤怒……正义?那是玩具而不是愤怒……沐朝久陷入了苦恼。
雨声的“哗啦啦”在他耳朵里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无数只麻雀在闹腾。他很烦躁,世界上怎么会有下雨这样糟糕的天气?
想啊想,沐朝久想到了君王——这是愤怒!月见夜·一夜酥,我什么时候可以杀死你?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因为只有我能杀掉你。
沐朝久心想:难道不是只有我能让你解脱吗?我会替你活下去,对烈焰的红宝石好,做最强者,让你塞勒涅伟大国王的美名家喻户晓。
你总是太低微,你在爱情面前太低微……可是我又不能杀了世界,因为那是你喜欢的东西,是我喜欢的东西……那我只能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将你取而代之,然后挺胸抬头,让塞勒涅的国王在世界上抬起头来。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月见夜·一夜酥国王殿下,到时候在你的葬礼上,我会搂着你的江山——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进行羞辱的,这是我的风格,不是你的风格——向所有人宣布:
“我杀了我们伟大的国王,他的名字是月见夜·一夜酥。但是在我眼中,他是小丑,喜欢骑着独轮车,因为他不喜欢走寻常路;他喜欢玩着三个球,认为自己操控一切,可惜现在不能为我们表演了,让我们为他哀悼。我们爱他!”
那个时候,如果我能哭出来就好了,我一定能哭出来的。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下雨就好了,葬礼我会安排在白天,也就不用担心晚上会看不到月亮。
我会哭的,可是我怕我忍不住笑出来,月见夜·一夜酥,你死了我会很开心的,到时候扭曲的表情一定很狰狞。我会和大家解释,这是“让悲伤逆流成河,让眼泪逆流而上”。
他们听不懂我的意思,如果下雨就好了,那我哭不哭都无所谓。前一天晚上我熬夜让双眼布满血丝就好了。
我杀了你,却埋葬了自己。你活在社会上,死在了泥土里;我活在泥土上,却死在了社会里。
这是我们的未来!没有人可以违背我们的意志。
你的人生一定会变得完美,不,不是“你”,是“我们”。我们合二为一!我需要杀死所有诋毁“月见夜·一夜酥”这几个字的人,用行动将你的名字写在塞勒涅王国的历史上。
想到了,在帝王登基之前,我要杀死所有的逆臣!沐朝久打了个响指。
“暴怒的君主,暴怒的君主,暴怒的君主……”沐朝久默念着他刺杀目标的名字,好不容易在记忆的断层中想起这个代表着恐惧的名字。这个强者开了不该开的玩笑,他必须为他的玩笑付出代价。
“只有他吗……”
强行从记忆的空白中找到转瞬而忘的东西,感觉中有一些不相信的质疑。好像在质疑自己:我千辛万苦想出来的东西,仅仅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吗?
总是会常常忘记刚刚的想法,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拿了一把剪刀,却忘记了为什么自己要急急忙忙寻找剪刀。这时候看到裤子上一条多余的丝线,剪掉之后却有些失落。
我那剪刀只是为了剪掉一条微不足道的丝线吗。人们往往会这样质疑自己,失去了记忆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忐忑,哪怕事实确实如此。
我只是为了剪掉一条丝线,所以拿起了剪刀。
记忆是过去的基石,记忆叠加起来,建造成了一栋栋砖瓦房屋,或许还会有公主的浪漫城堡,那是用爱情的记忆搭起的豆腐渣工程。
失去了刚才的记忆,就好像没了过去,现在也随之变得虚无。没有记忆,那人的存在是否真实?过去就是用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我只是为了剪掉一条丝线,所以拿起了剪刀?不,失去了记忆,总感觉自己要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拿了剪刀,不会是要……自宫吧?
还真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但是我拒绝!平日里,沐朝久时不时会突然丢掉手里的剪刀,大家以为他是因为手滑,没有人知道他内心丰富的思想活动。
“除了杀暴怒的君主,还要杀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