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冯智戴 (第2/2页)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李纲语重心长道:“老夫就知道你会觉得不合适,所以啊,才会有此一问。不过承乾你要记住,亲耕这种事,就算不用心去做,它也是有效的。重要的不是做的怎么样,而是有没有去做。亲耕,看起来是一场表演,可是这是朝廷实际在做的事情。而以往,就算是演戏,恐怕也没有皇帝和朝廷愿意演吧!”
听完老先生的话,李承乾不自觉的点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好多事情应该关注的不应该是做的怎么样,而是做没做。
心里的事儿放松了,人也就轻快了。劳累一天,就算是李承乾也胃口大开,吃了足足两碗饭。晚上睡觉的时候,刚一躺到床上,就进入了梦乡。牵牛走路,看似没什么技术含量,可是这样的活儿,也是很累人的。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李承乾走到明德门前,等着崇文馆学员们的集合。
都是练家子,练武这东西,一直持续锻炼确实烦人,可是稍一搁置,退步的幅度可不比训练的提升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太子亲率的护卫已经对他们放下了戒心,至少不会出现一排人护在太子身前,或者十几架弩弓对着人的场景。
早晨的晨练,完全是自发,有起得早的,就可以在明德门前练武,顺便到崇文馆混一顿早饭。如果不想起的太早,也没人逼着,完全可以在上课之前抵达崇文馆就是。某一个人的上进,除了亲人和真正的好朋友外,根本没人会劝。
虽然没有硬性规定,可是每天天不亮,崇文馆的学员们就起床,然后陆续集中到明德门晨练。
长孙冲等经过军营训练的,自然都是好手,不过房遗爱等人,也不是吃素的。
大唐的朝堂,文武的分界线还不是那么的明显,武将或许有几个粗坯,可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却没几个。就连病歪歪的杜如晦,骑马连夜奔袭,都不会掉队。
将作监的小铠甲已经制作成功,穿着这样的全身铠甲虽然笨重了一点,但是用仪剑较量,倒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各自穿上铠甲后,长孙冲和李承乾在学员们各种鬼叫中,隔了一段距离站定。
互礼后,李承乾拔出仪剑,认真道:“表哥,你可别故意让着我啊!”
长孙冲点点头,对于认真锻炼,一日不辍的李承乾,他才不敢放水呢。
因为是比试,两个人并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彼此打量着,盘算怎么下手。
大唐的锁子甲重量,对于李承乾而言,还是很有影响的。习惯了轻衣薄带的练习,今日穿上铠甲,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费劲。
打量着太子不断活动的四肢,长孙冲立刻明白过来,他这是在习惯穿着铠甲的感觉。此时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长剑前指,长孙冲毫不犹豫的就率先动了。
让李承乾觉得负担的铠甲,在长孙冲的身上却跟常服一般无二,奔跑起来,没有一点负重的样子。
见速度方面被彻底碾压,李承乾只好以静制动,等着长孙冲近身。
叮!
仪剑相交,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下一刻,两把长剑你来我往的,就开始了进攻与格挡的碰撞。
二十几次碰撞过后,长孙冲抓住一个空隙,一剑戳到了李承乾的护心镜上。
全力的一剑,就算是李承乾的下盘,也扛不住,被刺的连连后退。
“表哥厉害,我认输了。”
站住身体,李承乾很大方的认输了。
再继续下去,也是一个进攻一个防守的格局,久守必失,只能被动防守的他没有胜利的概率可言。
长孙冲嘿嘿一笑,拱手过后朝场下勾动手指,把柴哲威叫了上来。
脱掉铠甲后,李承乾坐在椅子上,充当裁判。
柴哲威和长孙冲的年纪相仿,俩人互有来往,打的格外的刺激,格外的激烈。
目光自大战的俩人,移到场下肆意嚎叫的学员们身上,再移动到外围一个新的面孔。
李承乾看看左右,伸手戳了戳站在他右面、一副随时准备挡场间飞出兵器架势的方胜。
“方胜,这人是谁?在崇文馆上学的这些人,孤差不多都认全了,这个面孔倒是首次看到。”
方胜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想了想才恍然大悟,禀报道:“回禀殿下,这人叫冯智戴,是高州总管、耿国公冯盎的次子。贞观元年的时候,岭南外围各个州府的官员,都上表说冯盎有反心。陛下大怒,将欲发兵,为郑公魏征所阻。十月,冯盎为了表明心意,遣子冯智戴入朝侍君,就是他了。
不过,老奴听说,他一直被看管在太平坊,不知为何,居然来到了东宫。”
冯智戴啊....
李承乾摸了摸下巴。
冯智戴这个人不了解也就不了解了,但是他那牛13哄哄的老爹冯盎,不知道可就过分了。更新最快../../
高州总管冯盎,冼夫人之孙,岭南的土皇帝。隋末的时候,岭南也陷入了战乱,冯盎倾尽冯家的力量,让岭南大半区域都安定了下来。
作为官员的流放之所,岭南在中原人眼里,是噩梦一般的地方。南方的溪流沼泽山林,成了最坚实的屏障,以至于中原对岭南的控制,一直都是断断续续的。
隋末之际,有人劝冯盎学习汉时赵佗,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结果冯盎说:“我家居留百越之地已经五代,州郡长官所辖之地仅我一姓,子女玉帛我已有,人世间的富贵,像我这样的都少有。常常怕承担不起重担,使先人蒙受耻辱,怎么敢效法赵佗自己称王一方呢?”
斥退进言的人后,冯盎一直安定岭南,直到武德五年归顺,被封为高州总管、耿国公。
就李承乾看来,一个拒绝封王诱惑,全力维持大唐领土主(河蟹)权完整的英雄,怎么褒奖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