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雅望,别哭1 (第2/2页)
什么割破,汩汩地流着鲜血。
舒妈连忙上去一把抱住舒雅望,用颤抖的声音问:“雅望啊,
雅望,你怎么了?怎么了?你……你是不是让人……让人欺负了?”
舒妈的问题让狂乱的舒雅望安静下来,一直忍着的泪水像断了
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落下。舒妈满眼通红地看着女儿,她抬手,将女儿的头抬起来,将她
的长发撩起。她的嘴唇红肿破裂,她的脖颈上布满了鲜红的吻痕。
舒妈突然觉得昏天暗地,差点站不住。
“雅望,雅望。”舒妈紧紧地抱着女儿,老泪纵横,她一下一
下地拍着自己的女儿说,“雅望啊,雅望,我的宝贝,不怕,不怕,
妈妈在呢,妈妈保护你。”
舒雅望再也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母亲,哭得像个孩子,大声地
哭着:“妈,妈,把浴缸拆了,把浴缸拆了!妈……”
“好好,拆,妈妈马上找人拆。”舒妈拍着她的背,哭着哄
道,“妈……马上找人拆。”
一直站在一边的夏木双手紧紧握起,眼神锐利冰冷得吓人,咬
着牙问:“是谁?”
“是谁!”他猛地蹲下来,暴怒地按住舒雅望的肩膀问,“是
谁!是谁干的!”
舒雅望哽咽地摇摇头,不能告诉他。
夏木失神地自言自语:“是不是那个男人!一直纠缠你的曲蔚
然!?”
舒雅望猛然睁大眼,惊恐地望着他。
“是他。”夏木肯定了。
舒雅望伸手拉他,他退后一步:“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他紧紧地咬着牙,为什么他昨天没有带手机!为什么他没有接
到她的电话!为什么他没有坚持去接她!为什么!
他猛地转身,暴怒地冲出舒家。
“夏木!你干什么去啊?”舒雅望站起身来,跟着夏木跑下
楼。夏木一路跑回家,跑进他的房间,打开自己最隐秘的抽屉,里面
的东西撞击着抽屉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夏木伸手进去,拿出一
个黑色的东西塞进口袋,转身又向外跑。郑叔叔坐在轿车里奇怪地看着一脸怒气向他冲来的人:“夏木你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木就打开车门一脸杀气地将他从车上扯出
来,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座,不管在车外叫嚷的郑叔叔,猛地关上车
门,熟练地旋开钥匙,踩上油门,绝尘而去。
“夏木!你去哪儿?车子不能开出大院啊!”郑叔叔跟在车后
叫嚷着。他追了几步停下来,疑惑地道,“这孩子怎么了?唉,真不
该教他开车。”
夏木开出别墅区的时候,正好遇见追出来的舒雅望,舒雅望跟
着车子跑着,拍着车身,试图让他停下来,可夏木没看她,冷着脸,
压抑着极大的怒气直直地的将车开出了小区。
“夏木!”舒雅望跟在车后面跑着,没一会儿轿车就消失在她
眼前,舒雅望停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办?夏木平时虽然总是一副安静淡漠的样子,可他一旦发
起火来,一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而曲蔚然那个浑蛋,肯定不会让
着他,两个人要是打起来的话,夏木一定会受伤的!
舒雅望焦急地跑到大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海德实业的
地址。
舒雅望看着前方,紧紧地攥着拳头,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她好
后悔她曾经对夏木说过曲蔚然工作的地方。
夏木,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舒雅望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开快一点,车刚刚在海德实业大楼门
口停稳,舒雅望就冲了出去。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路狂冲向曲蔚
然的办公室,可就在她离办公室还有几米远的时候,身后的会议室里
忽然传出一声枪响,舒雅望猛地回头望去,动也不敢动一下,紧张得
呼吸都停顿了。
世界猛然安静了下来,会议室外面的人全部愣住了。
“砰——”又是一声枪响。过了几秒,会议室里的人像是刚刚苏醒过来一般,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穿着体面的白领精英们从会
议室里蜂拥地逃出来。舒雅望的手脚瞬间冰冷,她紧紧地咬着嘴唇,
努力地拨开人群向会议室里跑。
等她终于走进去的时候,会议室里只剩下两个人。那少年直直
地站立在哪里,他举着枪,眼神空洞地望着椅子上的男人,那男人穿
着体面的西装,挺俊的鼻梁上戴着金边眼镜,他全身瘫软地坐在椅子
上,紧紧地闭着眼睛,鲜红的血液快速地从他的伤口里流出,滴落在
地上,溅起的血珠将少年干净的白球鞋染成了红色。
舒雅望脑中一片空白,她惊恐地睁大眼睛,颤抖着捂着嘴唇。
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刺鼻得吓人,夏木僵硬地站在那儿,他
的右脸颊满是鲜血,可脸上还是淡漠得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他颤抖的
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舒雅望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蹲下身来,
看着椅子上的曲蔚然。她轻轻抬手,试探他的鼻息,然后猛地收回
手,忽然间,连呼吸都那么困难。
舒雅望捂着嘴唇惊恐地哭了出来,他杀人了!他真的为她杀人
了!她抬头,望向夏木,他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僵硬地站在那里。
舒雅望颤抖地站起身来,抬手握住他举枪的手,将他的枪拿下来,把
他颤抖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哽咽地叫他的名字:“夏木……”
她的声音,像是唤醒了他一样,他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
他看向她。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雅望,别哭。”他抬手,轻柔地擦着舒雅望的泪珠,“谁也
不能欺负你,谁也不能!”
舒雅望一愣,心里像是火烧一般地难受,她哭着伸出双手,紧
紧抱住他:“夏木,夏木啊……”
二十二岁那年冬末,在警笛声和救护车声的交错中结束,当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少年被戴上冰冷的手铐带走的时候,舒雅望跟着警
车,哭得声嘶力竭。
从那时起,她的世界,忽然变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凑完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