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我们的结局是一个悲伤而短暂的 (第1/2页)
夏彤紧紧地握着曲蔚然的手,见他眼神开始涣散,便不停地叫着他
的名字。夏彤觉得救护车开了好久好久才到医院,她跟着担架车将曲蔚然
送进手术室,看着亮起的手术灯无助地站在门外哭泣着。她不时地抹着眼
泪,忽然她发现,手背上沾着的不是透明的泪水,而是鲜艳的红色,那是
曲蔚然的鲜血。夏彤捂着嘴唇,哭得更加悲伤,肩膀被人揽住:“夏彤,
你没事吧?”
夏彤回过头来,望着身后俊秀的女孩,像是看见依靠了一般,哭着扑
过去:“严蕊!”
严蕊紧紧地抱着夏彤,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小声地安慰着:“没
事的,没事的。”
“我好怕……”怀里的夏彤声音轻得像是在飘。
“别怕,我在这,陪着你,别怕,他不会有事的。”
夏彤像是得到安抚一般,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连哭泣着的哽咽声也渐
渐没有了。她的手紧紧地抱着严蕊,脸埋在她的胸口,什么也不说,只是
紧紧地抱着她。
严蕊不停地安慰她:“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不要怕。”
过了好久好久,严蕊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她像是傻了一样抱着夏
彤,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前方,像是雕像一样站着,一向洒脱的双眼忽然
红了起来:“夏彤。”
空荡的医院长廊上,她听见自己这样轻声叫着她的名字。
“夏彤……”她又叫了一声,可还是无人回应,泪珠就这样从眼眶滑
落,像是不要钱一般往下直落。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白衣的医生对着泪流满面的严蕊说:“姑
娘,别哭了,里面的人救回来了。”
严蕊抬起呆愣愣的双眸,望着医生说:“她死了。”
医生奇怪地望着她,正想说里面的人真没事的时候,就看见面前紧紧
相拥的两个女孩,像是承受不住一般,轰然倒下。那个短发的女孩,紧紧地抱着满身鲜血的长发女孩,轻轻地仰着头,无助地望着他问:“医生,
夏彤是不是死了?”
医生诧异地睁大眼,蹲下身来,拨开长发的女孩一看,那女孩,眼耳
口鼻,七窍流血,早已死去多时……
曲蔚然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当他睁开眼睛,找不到夏彤的那一
刻,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呆滞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不去问,也
不去找;不去听,也不去想。
来看过曲蔚然的人都说:“那不是悲伤,而是绝望,铺天盖地的绝
望……”
可即使他不想听,夏彤的消息还是不断地传进他的耳朵里,隔壁病床
上的病人说:送他来的女孩,死得很惨,五脏俱裂却毫无察觉,像是没事
人一样在急救室外面哭着,手术没一会儿,她就忽然死在了外面。她死的
时候,眼睛睁得很大,像是不相信自己就会这样死去一般,用力地睁大眼
睛,死亡般空洞的双眸里,满是干枯的血块,文秀的五官皱成一团,凝结
成了一个痛苦不堪与绝望的表情。
医院的护士说:女孩的尸体第三天就火化了,骨灰被乡下赶来的妈妈
带回了老家。女孩的妈妈在太平间哭了很久,她扑在夏彤的尸体上哭着忏
悔着,她不该将她送来城里,她不该让她离开自己,她不该只为了自己的
幸福而抛弃她。
护士说,即使她看惯了生死,听腻了哭号,却还是被这个母亲的悲伤
感染,偷偷地红了眼眶。
不管身边的人说什么,躺在病床上的曲蔚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失去眼
镜的他,眼前一片朦胧。他睁着无神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医生们都
以为他受的打击太大,失去了神智,便不再管他。
一天,为曲蔚然打吊水的护士算着点去给他换药水,刚打开病房就吓
得尖叫起来,只见病房里,曲蔚然的输液管被从瓶子上拔了下来,被放进
嘴里。他脸色铁青,身子痛苦地痉挛着、颤抖着。护士连忙跑上前去,将
管子从他嘴里拉出来,按了急救铃。
不一会儿值班医生连忙跑来:“怎么回事?”护士连声报告:“病人将大量的空气吹进血管,造成肺内严重缺氧,
现在已经昏迷了。”
医生一边听着报告,一边对曲蔚然进行抢救。一刻钟后,他终于恢复
了呼吸,医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这床的病人重点注意一下,自杀倾
向严重。”
“是。”护士连忙点头,拍拍受到惊吓的心脏,转眼看着病床上苍白
脆弱的少年,即使死里逃生后,那俊美的脸上也无一丝欣喜与侥幸,也不
像有些自杀被救下的人一般要死要活地还叫着想去死一次。他就这般安静
地躺着,面如死灰,了无生气。
护士低下头,怜悯地轻叹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跑了出去。过
了一会儿,她又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湛蓝色的糖果铁盒,铁盒被压得变
形,原本平坦光滑的长方形,被压扁成一块,很是扭曲,上面还沾着干枯
发黑的血液。“这个是在你出事那天背的包里找到的,我看里面好像有东
西,就帮你留了下来。”他原来的衣服和挎包沾满了鲜血,早已在手术台
被剪坏后丢掉了,挎包里的东西也被碾压得没有一件完好的,只有这个铁
盒,从一堆破烂中探出湛蓝色的一角,被这位细心的护士看见。
曲蔚然像是忽然被电流击过一样,忽然颤抖了一下,空洞的双眼凝起
神来紧紧地望着护士手里的糖果铁盒,他快速地伸*过,紧紧地捂在胸
口,护士悄悄地退出病房,偷偷地在门口看他。她以为他会立刻打开糖果
铁盒看,可他却没有,一直紧紧地捂着糖果铁盒,像是想将它揉进心里一
般。
护士忽然觉得病房里的这个少年真可怜,可怜得让她这个与他毫无关
系的人都觉得隐隐地心痛。
那之后的日子,那个糖果铁盒便成了他的宝贝,醒着的时候捧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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