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叙话 (第2/2页)

穿过重重宫苑，终于到了大萨满的帐篷，帐外一片烟雾缭绕，侧面的山洞中红光一闪一闪的，不知法师在做什么法事。平凉郡主一阵紧张，停下了脚步。
　　
　　“萨满大人！我家夫人送来供奉，另有平凉郡主前来拜见！”侍女出声，双手将装了香袋的锦盒奉上，身后跟着的内监立刻提上两只笼子来，平凉郡主细看，原来是两只活鸡。她心里暗暗念佛，多年不来拜见，竟忘了萨满法师要用活物祭祀的规矩。
　　
　　“咳咳！多谢夫人惦记！”大萨满摇晃着身子走出帐篷，身上的铃铛叮铃作响，她似乎连眼睛都没睁，却猛地转头看向平凉郡主：“郡主多年未见，依旧风采不减啊！要不是家里那水池子不大干净，是不会来见我这老婆子的！”
　　
　　郡主心里一震，一年前虎头落水的事情除了家里的人根本没有外传，这大萨满如何知道？难道真是妖魔作祟？她立刻依着鲜卑习俗拜了下去：“大法师神人！平凉愿倾其所有，还请还我儿性命来！”说着眼泪簌簌而落。
　　
　　“呵！”大萨满根本没有看她，转身对常夫人的侍女说，“多谢夫人，老太婆必定将夫人嘱咐之事办妥，那供奉之物就放在洞口便好！”
　　
　　侍女立刻答应，将事物放置妥当，头也不敢抬就退了出去，只留下平凉郡主一人伏在洞外。
　　
　　又是一阵烟熏火燎，还有血腥气传来，郡主根本不敢抬头起身。这些年佛教兴起，萨满在朝中地位大不如前，不少弟子都转投佛门道门，后来先帝灭法，佛寺毁坏僧人流落，道门又占了上风。若不是那些老部族还念着老规矩，恐怕大萨满在这宫中也没有一席之地了。
　　
　　“罢了！郡主请进来吧！”大萨满嘶哑的声音从洞中传来，“神灵怜悯，叫老婆子我帮你，还不快来！”
　　
　　郡主闻言立刻垂首进洞，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一个踉跄。
　　
　　“看来郡主不吃血食多年了？竟然受不住，呵呵！我鲜卑人自古便吃的就是这牛马，不吃血食如何有力气去征战？你那佛祖，不拜也罢！”大萨满依旧闭目，身前却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平凉郡主忍不住辨道：“并不禁吃血食，只是自家不杀生，吃的自然少了些。”可在这萨满洞中，她也不敢多言，立刻转了话题：“还请大萨满显显神通，小儿虎头自从去年落水之后便神思不稳，我、我、瞧着像是换了个人！”她大胆说出心中所想，看着大萨满，不知她会怎么说。
　　
　　大萨满伸手到狼皮褥子下摸索了半天，居然抽出一根骨头来，又从身上摸出一把亮闪闪的银色小刀，都推到她面前，猛地睁开眼睛，眼珠居然是灰色的！她沙哑地声音从口中吐出：“用你的血涂上这骨头！”
　　
　　郡主吓得一个冷战，还是颤抖着拿起刀，用力握住刀刃，一阵刺痛，鲜血滴落渐成一股，很快便渗进了骨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