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Weeping (第2/2页)

沙发上丢著一款游戏，不二拿起来放进游戏机里，然後坐到沙发上。
　　
　　画面里出现游戏的起始画面，前天下午17：02分，英二存下的纪录，不二点了继续。
　　
　　继续的时间恰好是17：03分。只相差一分锺，确确实实相差一分锺。
　　
　　游戏里的人物来来往往死死伤伤，花花绿绿的画面映在不二的眼睛里，看上去黑白一片，像一部陈旧的老电影。最後主角欢呼鼓舞的庆祝胜利，礼花占满了整个屏幕，澎澎得一串响声後消失不见。
　　
　　然後屏幕上出现Over.的画面，然後是一个单词：Replay?
　　
　　不二关上电源，顿时漆黑一片。
　　
　　如果有可以重来的机会。
　　
　　不二曾经想过，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会在你大声宣布要一辈子跟在我身边的时候，牵起你的手，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到有阳光有海的地方藏起来，然後养一群你喜欢的猫猫狗狗，再养一排又一排的仙人掌，每天叫你起床，再把仙人掌拿去晒太阳，然後我们一起准备早餐，里面要有牛奶和芥末。然後我牵起你的手，带著那一群猫猫狗狗出去散步。我会用相机拍下海和天相爱的故事，拍下我和你幸福懒散的生活。如果有人问起，我就很得意地说你是我的爱人。
　　
　　不二拿出放在抽屉的照相机，走出去，门在身後重重的一声响，寂寞抖出来，无所形踪。
　　
　　不二到的地方是英二被警察局捡到的地方，现在是什麽痕迹也没有剩下，凌晨两点锺，什麽人也没有，路灯昏暗的光照下来。
　　
　　不二记起好多年以前英二推开他的手，也是这样的灯光。
　　
　　如果那个时候他伸出手抓住他不放，或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或许可以没有那一分锺的距离。
　　
　　然後不二拿出相机开始拍照。
　　
　　路灯、道路和黑夜。
　　
　　然後不二顺著旁边的那条小巷走进去，阴森森的冷，路灯也没有，但还是依稀看得见的。
　　
　　看得见英二遗留在那里的血迹。
　　
　　在血残留的最多的地方不二站了很久，站了很久什麽也没做。然後开始照相。
　　
　　血迹、墙壁和黑夜。
　　
　　蹲下身照完了最後一张，不二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头发垂下来遮住他所有表情。
　　
　　有一滴泪落下来，滴在地上，落进已经干枯的血迹里。然後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地变成红色，滑出一道清晰深刻的伤口。
　　
　　然後一滴、又一滴，滚烫滚烫绝望的跌落下来，灼热的化开已经干枯的血迹，再一行一行散开来，变成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整个身体开始发起抖来。
　　
　　终於哭出声来。
　　
　　忘记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