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容 (第1/2页)
“这是什么?”荷马问。
“你说是什么?”女孩狡黠地笑。
“嗯。”他小心翼翼地把正方形拿在手里,读着上面的字,问女孩,“这是一个装茶叶的塑料袋?上面印着一张小画。”
“是一幅面作。”女孩纠正道,“一幅美丽的画作。”
她略带挑衅地补充,“如果没有它,我就……变成野兽了。”
荷马望着她,同时感到自己的双眼胀得发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呼吸也变得困难。
一个感伤主义的傻瓜,他骂自己。
他清了清噪子,叹了一口气。
“你从没去过地面,到过城里吧,除了这一次?”
“那又怎么样?”萨莎重新将塑料袋藏好。
“你是想告诉我那里并不像画中所画的那样?是不是完全没有这样的画面?我自己也知道,我知道城市是什么样子的——楼房、桥梁、河流,可怕而空旷。”
“恰恰相反。”荷马说。
“我从没见过比这个城市更美丽的地方。而你……你根据一根枕木就能评判整个地铁。
我,也许没有资格向你描述城市是什么样的:
楼房比任何山岩都要高,街道比瀑布还要鼎沸,天空永不熄灭,雾霭也发着光……
城市是虚荣的,瞬息万变的,就像它成千上万居民中的每一个一样。
城市也是疯狂的,混乱的,它可以结合任何互不相容的元素,建得毫无规划。
城市里没有永恒,因为永恒是太过冰冷和停滞的概念。但城市是活生生的!”
他握着拳头,然后又挥了挥手,“你不会明白的。你应该自己去看……”
在那个瞬间荷马认为,如果萨莎到地面上去,她也能体会到城市的风情,体验到城市的故事。
他完全忘记了,一个人若想有这样的体会,就必须用一生的时间去了解他的城市。……
荷马跟别人达成了协议,萨莎被押送着过了汉莎的警戒线,那情景就像被押送赴刑场一般。
她在别人的护送下穿过了整个车站,来到了办公区,那里有一个浴室。
两个帕微列茨站的共同之处只在于它们的名字,它们像一对自出生起就已经失散的姐妹,一个成长于富裕的家庭,而另一个在饱受饥饿的小站家庭或是在隧道中长大。
辐射状线路上的那一个肮脏,放肆,但不羁又高大。
环线上的矮小,敦实,有礼貌,有修养且一尘不染,第一眼看去,她就能展现出自己的个性——有经济头脑且吝啬。
这个时段人很少,也许除了地铁工作人员,每个人都会喜欢辐射线上的帕微列茨多过环线上阴阳怪气、十分严苛的这一个。
更衣室是这样的:墙面贴满了整洁的黄色瓷砖,地板上铺着防滑的多楞砖,装鞋子和衣服的铁柜全部喷上了漆,蜿蜒的通道被电灯照亮,还有两个被蹭掉了皮的包皮长凳……
里面的一切都让人欣喜若狂。
瘦骨嶙峋、口髭浓重的澡堂服务员给了她一块毛巾——那毛巾令她难以置信的白,一小块灰色肥皂,并允许她把淋浴隔间的门闩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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