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游山 (第1/2页)
山间细雨如丝,雾气聚而不散。
夜惊堂在紧贴崖壁开凿的小道上行走,如同山人行于云雾之间,时而便能在崖壁尽头瞧见险峻转角,上方或还有箭口,从构造来看应该是一夫当关的防御关口,不过因为几十年无战事,已经无人驻守,好多地方都已经被杂草枯叶所遮盖。
折云璃自幼在南霄山长大,对周边地带已经乱熟于心,此时便如同山上门派的小师妹,肩膀上扛着长刀,倒着在险峻崖壁上行走,还不时指向周边的树木石头:
“六岁的时候,师娘让我练字,我不想学,又怕挨打,就跑到那棵树后面躲着。结果师父跑过来,直接把我抓到了,回去被师娘训了三天……惊堂哥,你小时候有没有调皮过?”
夜惊堂带着斗笠闲庭信步,含笑回应:
“你六岁的时候,我也才八岁,当时习武不成,一天挨三顿打,哪里敢调皮,唯一空闲,就是下午去河里抓鱼。有次在红河镇门口,瞧见了个很漂亮的侠女路过,我给人指了几下路,就被义父训了顿,说行走江湖,要当心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
折云璃对于这个倒是很好奇:“惊堂哥八岁就开始勾搭姑娘?”
“算不得勾搭,正常指路罢了。”
“后来那个女侠怎么样呢?”
成了我媳妇,各种轻薄糟蹋……
夜惊堂回想起八岁的时候就见过水儿,心头还挺感叹,但糟蹋的过程显然不好说,只是道:
“那个女侠最后成了八大魁,就在船上待着。”
“陆姨?”
折云璃因为知道陆姨和徒弟共侍一夫的事儿,眼神顿时古怪起来:
“所以惊堂哥最后还是把人家女侠拐回家糟蹋了?”
“唉,怎么能说糟蹋,当时陆仙子带着帷帽,我都没看见长啥样。”
“那惊堂哥怎么知道漂亮?”
夜惊堂想说身材,但和云璃聊这些不合适,便摇头道:
“小姑娘家问这些作甚。”
折云璃听见这话,自然是不乐意了,驻足站在了小道上。
夜惊堂走到面前,有些莫名:
“怎么了?”
折云璃微微挺胸:“你说谁是小姑娘家?”
夜惊堂余光察觉到衣襟高耸,肯定不好低头看,只是道:
“十五六岁,本来就是小姑娘……诶?“
话没说完,站在面前的云璃,就走到了背后,一個小跳趴在了背上,导致两坨尺寸并不算小的软团儿,结结实实压在了背上,灵动嗓音也从耳畔传来:
“还小不小?”
夜惊堂忽然被肉蛋冲击,感觉云璃确实不小了,他挺直腰背:
“这可到南霄山了,被张护法他们看见怎么办?”
折云璃下巴放在夜惊堂肩头,岿然无惧:
“看见又如何?我是南霄山的少当家,谁敢说我不是。你好好说,我哪儿像小姑娘了?”
“好好好,不小。”
“哼~”
折云璃这才满意,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俊朗脸颊,又把目光望向烟雨朦胧的山野,下巴放在肩膀上,还优哉游哉哼起了小曲:
“嗯哼哼~……”
夜惊堂搂着双腿摇头轻笑,也没说什么,继续朝南霄山行去……
——
南霄山相较于洪山、天烛峰这些名山算不得高,但异常险峻,周边被崇山峻岭环绕,江水从两面山壁间的峡谷穿过,沿江两岸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而崖壁上方,就是前朝大燕花费大量心血打造的要塞,不过时值今日,要塞基本上已经变成了门派驻地,里面住的都是平天教的家眷或老人,连大燕龙旗,都在几十年前摘了,换成了平天教的旗子。
中午时分,依山而建的要塞笼罩在细雨之中,护法张横谷,又站在城墙之上,望着下方的山道。
每次都能在客人抵达之前站在这里等待,并非有‘南山铁卦’之称的张横谷算无遗策,而是要塞为了御敌,可以清晰看到几条山道上的情况,只要有人上山,在山脚时就知道了。
张横谷等待片刻后,便发现两道人影从崖壁转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折云璃,发现张横谷如往年一样站在城头,便遥遥招手道:
“张爷爷,你怎么出来了?”
“出来透透气。”
张横谷看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云璃,眼中不乏岁月如梭的感叹,回应一句后,目光又落在后面的黑衣俊公子身上:
“云璃,这位可是夜护法?”
夜惊堂见有人迎接,便加快速度,几个起落便落在了城墙上:
“晚辈夜惊堂,见过张老。”
“唉,当不起。”
张横谷算得上江湖老人,但和孙无极、奉官城这些比起来啥也不是,哪里敢受夜惊堂的礼,拱手回了一下,感叹道:
“老夫是前朝旧人,在这南霄山的地界,就冒昧称夜大侠一声护法,还望别介意。”
折云璃也落在了城头上,笑道:
“惊堂哥就是自己人,有什么冒昧的,张爷爷太客气了。”
夜惊堂也是点头,转眼扫视全是砖石建筑物的要塞:
“南霄山我还是第一次来,和我想的倒是不太一样。”
“这里是前朝关口,翻修难度大,也就没改了。云璃,你先回去收拾下,我和夜护法聊两句。”
折云璃对张横谷还是很尊敬的,答应一声后,就快步跑向了后山。
夜惊堂过来是办事情的,见此就知道张横谷准备和他私下聊,也没阻拦,等云璃离开后,才询问道:
“近日接到了曹公公的信件,当年具体是什么情况?”
张横谷带着夜惊堂一起在城墙上行走,感叹道:
“老夫是真没料到,曹公公能把夜护法都给召来。人即便真是赵红奴杀的,让您这把屠龙刀来处理,也是太大动干戈了。”
夜惊堂摇头一笑:“此事和云璃有关,我来也是应该的。”
张横谷客气两句后,便说道:
“当年我那大徒弟,在沧沙河一带行走,起先不知道位置,直到尸体被江湖人发现,老夫才得知了消息。据老夫检查,我大徒弟中了离魂针,伤痕为‘六宗擒鹤手’所留,其他的一概不知,身上财物兵器也未曾丢失……”
夜惊堂单手负后,根据多月办案经验稍加琢磨:
“没拿东西,便不是劫掠。不知去天南所为何事?游历还是……”
张横谷摇了摇头:“当时教主还没成名,缺人手,老夫乃至徒弟,都在外面暗中笼络人手,为平天教效力。老夫推测,是我徒弟偶然发现了赵红奴,知道他被朝廷通缉,所以出面招揽。赵红奴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怕身份暴漏,所以杀人灭口……”
夜惊堂点了点头:“这动机倒是说得通。沧沙河附近,有什么门派?”
“沧沙河一带,归白佛宋驰管,也就是红花楼二当家。”
?
夜惊堂一愣,没想到还是在自家地盘出的事儿,询问道:
“当时宋驰怎么说的?”
“宋堂主也算实在人,帮忙查过来往名录,但天南这地方,每天来去的豪侠太多,因为奉官城在,大多不敢太张扬,很难查清楚……”
“案发地点还在不在?”
张横谷的大徒弟外加大燕后裔在外横死,却没找到真凶,不可能草草了事毁了案发现场,对此道:
“事发是在沧沙河镇的一家客栈里,因为事后没找到凶手,教内把客栈盘了下来,交由教徒看管,当年物件都保存着。不过那里也没太多痕迹,十六年过去,血迹都没了,教主和曹公公都去看过,一无所获……”
夜惊堂听到案发之地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当时发生过打斗,就必然留有痕迹,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我看不出来。当年尸体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开棺验尸?”
张横谷摇了摇头:“老夫验过尸,当时并未骨折,十六年过去,尸体已经看不到痕迹了。老夫清晰记得,是水分穴中针,右手肘关节有淤伤,致命伤是喉头一剑……”
夜惊堂略微聆听后,站直身体:
“死者多高?事发前是坐姿还是站姿?关节淤伤是左手造成还是右手?剑痕什么位置?”
张横谷发现夜惊堂意外的专业,当下也认真起来:“恕老夫冒昧。”说着抬起手指,示意夜惊堂眉毛:
“身高齐眉;桌子碎了,事发前应该在屋里面对面坐着;关节淤伤是左手所为,剑痕在颌下两指处,深一寸,自右向左……”
“燕子回头?”
“?”
张横谷一愣,看着还没比划完的手指,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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