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磅秤 (第2/2页)
蒲仲亨随即坦白了自己另外的心思。
既然伤势已经痊愈,他近日就要返回太仓,不过,并不会待太久。蒲仲亨已经和华高谈过,将会从太仓挑选部分人马,一起加入正在组建的定海卫。
至于太仓卫,还是由前指挥副使朱禹的儿子朱聚负责。
蒲仲亨调入定海卫,全家也会直接在定海定居下来,再就是,蒲仲亨希望两个儿子能拜朱塬为师,学些学问。
显然,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大明初创,还没有后来那种严格的军户制度,就像营海卫指挥同知常断的儿子常瑸就是个计划参加今年科举的读书人。
蒲仲亨显然也不希望两个儿子再刀口舔血。
这心态很容易理解。
不过,朱塬却没办法答应。
原因太多。
朱塬很乐意教人,但,只一个‘朱’字,他其实就不适合专门收弟子。
这还不能解释。
蒲仲亨显然有所心理准备,没报太大期待,见朱塬拒绝,就退而求其次,希望朱塬帮忙说项,让两个儿子拜到营海司郎中刘琏门下。
朱塬倒是不介意帮忙。
只是……看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想想两个孩子跟随刘琏求学的模样……
既然是蒲仲亨的选择,朱塬也不好说甚么。
刘琏人品是肯定没问题的。
蒲仲亨现在是正四品的指挥副使,让两个儿子拜入正五品的营海司郎中门下,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门当户对。
这大概也是蒲仲亨挑选刘琏的原因。
蒲仲亨肯定知道朱塬安排柳家几个小子拜在黎圭门下的事情,没有提黎圭,显然心里还是不怎么看得上。
刘琏就不同。
只是一个刘伯温长子的名头,就足够分量。
不得不说,这位武将显然没有常断那样灵通的消息,以及成熟的官场嗅觉,否则不会选择刘琏。毕竟选择了刘琏,就等于和刘基挂上了号。刘基哪怕已经退隐,当下朝堂上,即使在皇帝陛下那里,都不是个太讨喜的角色。
答应了后天中午去往蒲家赴宴,还有说项的事情,等蒲仲亨离开,朱塬直接让人喊来了刘琏。
刘琏显然与蒲仲亨连带蒲家两个小子都有所接触,观感不错,斟酌一番,就答应下来。
还让朱塬先传话言明,跟随自己求学,他会是个很严格的先生。
朱塬不用传话就当场答应。
教不严,师之惰。
这年代当先生的,不严格,才会被人看不上。
刘琏离开,朱塬在外院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些公文,傍晚时分,正要回内院,姚封又赶了过来。
带了一款‘磅秤’样品。
和记忆中那种老式的落地磅秤类似,又有差别,关键是刻度标尺。
这年代,一斤可是16两。
朱塬很想推广十进制,但短期内不太可能,强扭会造成混乱。
基础标尺是25斤。
最低每一刻度为二两。
然后,又有一个25斤、一个50斤、两个100斤和一个200斤四个磅砣,最大可以称量500斤。
简单看了看,朱塬就吩咐把磅秤搬到自己院子里去。
跟着散步来到内宅,女人们已经围着几个仆妇刚刚搬进来的新鲜玩意在打量。
朱塬笑着站上去。
称量。
61斤。
自己应该没有那么轻。
随即想起,这年代,一斤不仅是16两,而且,比记忆中的500克也多,具体多多少,朱塬就不太清楚。
按照后来的标准,虽然朱塬现在还是很瘦弱,但70斤往上应该还是有的。
称过自己,朱塬下来,一指院子里个子最高的青娘:“上来,我看看。”
青娘一副怕怕的模样,闻言还是乖乖地走了上去。
不用问,朱塬直接加了一个50斤的磅砣,发现没能压下去,又把25斤的放上,还不行,只能两个都取下,换上一百斤,再加刻度,106斤。
没再确认是几两,朱塬笑着抬头,说道:“106斤啊,你都快抵得上两个我了。”
青娘顿时露出可怜表情,连下来都不敢,还乖乖地站在磅秤上。
见自家小官人调侃,写意几个只是笑,留白却不饶人,凑过来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跟着道:“平日吃得就多,定是咱们院子里唯一超过百斤的。”
听到自己可能‘唯一’,青娘顿时有些想掉泪,眸子汪汪地看向朱塬:“奴……没多吃。”
朱塬抬手轻轻在身边妮子背后给了她一记五毛,又示意青娘:“下来吧,只是玩笑,你刚刚好。”
青娘的身高,朱塬倒是没有特意量过,但大概是后来一米七到一米七五的模样,别说当下女人里,就是加上男人,也是高个子,现在的106斤,换做后来,或许120斤左右,肯定算不得胖。
朱塬是非常喜欢那份手感的。
见小官人让自己下来,青娘逃一样下了磅秤,继续可怜兮兮地挨到朱塬身边,小声道:“奴……不是,不是奴一个。”
青娘可真不想做这院子里唯一一个一百斤以上的人。更何况,竟然还快要抵得上两个小官人,这怎么行?
留白已经跳上去。
朱塬一边给妮子称着,一边也伸手过去,搂过女人拍了拍,说道:“去,把后面的都喊来,我看看有没有第二个一百斤的。”
青娘被自家小官人拍了拍,就感觉身子有些软,闻言下意识挪动脚步,听话地就要往后面照房而去,走几步才反映过来,虽然……但,她和写意几个的念头是一样的。
不论前面院子,还是后面照房,那大大小小的一群,可都是要防着呢。
不过,小官人都说了,自己这么听话,肯定不能违逆,顿了顿,还是继续转去了后面。
这边称完了开始都嘴的留白,又让某个麻袋上来,希望有个比自己轻的,可惜,麻袋姑娘比朱塬矮一丢丢,但,却比他重了恰好二斤。
家里就自己不吃饭么?
朱塬正想着,一群姑娘就踩着轻轻的小碎步从后面流水一样涌了出来,还有人边走边摆弄着头饰,很急,又不忘打扮的模样。
来到近前,纷纷万福施礼,嘴上各种喊着。
“小官人……”
“大人……”
“老爷……”
“爹……”
“舍人……”
朱塬本来微笑答应着,正低头称量又主动踏上来的洛水,忽然听到其中一个声音,抬头:“那谁……嗯,喊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