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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刘胜:孤要亲亲相隐!

第265章 刘胜:孤要亲亲相隐! (第2/2页)

面色变幻的看了看刘胜,又惴惴不安的看了眼御榻上的天子启,便气呼呼低下头去,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唯独御榻之上的天子启,在刘胜这番话语之后,面上严峻之色仍不见丝毫减弱······
  
  “太子的话,朕有些听不明白。”
  
  面色阴沉的盯着刘胜,凝望向刘胜目光深处,看了足足有十五安息;
  
  见刘胜自始至终,都没有因为心虚而低下头去,天子启终还是漠然道出一语。
  
  随后,天子启面上神容,便随着愈发低沉的语调,而更带上了些许阴森。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的是无论什么人触犯了律法,都应该受到平等的惩治。”
  
  “而‘非公室告’,则是要求子女不检举父母、妻子不检举丈夫、奴仆不检举主人。”
  
  “——这二者并无关联,也并没有冲突的地方。”
  
  “太子何以顾左右而言他,说出这样答非所问的话呢?”
  
  说着,便见天子启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有些不耐道:“太子先前所言,让朕想起了曾经,听旁人说起过的一句话。”
  
  “——亲亲相隐;”
  
  “子为父隐、父为子隐。”
  
  “太子,还是就临江王的事,说说这亲亲相隐,究竟是对是错吧。”
  
  如是说着,天子启便似是有些气闷般,深吸一口气;
  
  待天子启的目光再次落在刘胜身上时,刘胜清楚的从那双深邃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些让自己无比陌生的东西。
  
  似乎是冷漠;
  
  或许是失望。
  
  最主要的,还是那抹挥之不去的担忧,和与担忧同时出现的郑重······
  
  “回禀父皇。”
  
  “当时,老丞相如此作答,也曾让儿臣心中,生出和父皇一样的疑惑。”
  
  “——非公室告,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关联?”
  
  “但在老丞相的解释之后,儿臣才终于明白老丞相,究竟是想要说什么······”
  
  对于天子启目光中的郑重、忧虑,刘胜自然是看在眼里。
  
  至于天子启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刘胜心中,也是一片了然。
  
  但对此,刘胜,却并没有丝毫担心。
  
  “老丞相告诉儿臣:王子犯法不能与庶民同罪,其实就是按照触犯法律者的身份,而给予相应的、不同的,且合乎身份的差别待遇。”
  
  “——比如庶民杀人,当偿命;”
  
  “官员杀人,当罢黜、罚金;”
  
  “而权贵杀人,只需要给死者的家人做出赔偿,并取得其家人的原谅,就可以不被治罪。”
  
  “在老丞相看来,这种现象和‘非公室告’,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根据犯法者的身份,以采取不同的处置、判决。”
  
  面色澹然,而又自信的说着,刘胜不忘微微一笑,旋即稍侧过身;
  
  对郅都浅笑盈盈的一拱手,便开口问道:“几年前,我的母亲和父皇游于上林,途中遇野彘一头;”
  
  “当时,中尉还是中郎将,随行于父皇左右。”
  
  “那一天,中尉并没有上前救我的母亲,而是因为担忧父皇的安危,便坚定地守护在了父皇身边。”
  
  “——那件事发生时,我还年幼,并不懂得什么道理;”
  
  “为了这件事,我和中尉之间,也曾闹出过些许不愉······”
  
  “中尉,应该还记得吧?”
  
  感受到刘胜语调中的随和,和隐隐表现出的善意,郅都纵是因为先前的事而感到不快,也只得僵着脸点下头。
  
  便见刘胜又自顾自摇头一笑,继续道:“那件事后,我曾问过中尉:如果当时,父皇并不在场的话,中尉会不会上前救我的母亲?”
  
  “我记得,中尉给我的回答是:会救。”
  
  “但中尉救的,并非是我的母亲,而是父皇的姬妾······”
  
  “我应该没记错吧?”
  
  “这些话,是中尉曾对我说的吧?”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说:如果我的母亲,和父皇之间并没有关系,那中尉,便绝不会上前相救?”
  
  听闻刘胜此问,才刚勉强按捺住心中恼怒的郅都,却又陷入一阵纠结之中。
  
  刘胜这一问,其实并不很复杂;
  
  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问,却将郅都推入了绝对的两难。
  
  ——当年,郅都并没有救当时的贾夫人,也就是如今的贾皇后。
  
  对此,郅都给出的解释是:天下有无数个女人,也就可以有无数个贾夫人,但天子启只有一个。
  
  换而言之,这对于郅都而言,是‘救天子启,还是救贾夫人’的选择题。
  
  而此刻,当刘胜以此为依据,来提出‘中尉救人,也是看这个人值不值得救’的观点时,郅都即便是想反驳,也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
  
  因为无论话说的多么好听,郅都当年的行为,都正如刘胜方才所言:郅都,是根据被救者的价值,或者说身份,而做出了抉择;
  
  郅都,选择救‘身系天下安危’,而非处境更危险、更可能遭受伤害的贾夫人······
  
  “中尉,或许并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
  
  “但无论回不回答,中尉心里都明白:事实,正是我所说的那样。”
  
  在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郅都,终还是没能做出回答;
  
  而在郅都摆明一副‘我不知道说啥’的态度之后,刘胜,也终于满是自信的站起身,对上首的天子启沉沉拱手一拜。
  
  “父皇且看;”
  
  “——中尉从野彘的獠牙之下救人,尚且要看谁对自己、谁对天下更重要,来决定自己救不救、该救谁;”
  
  “廷尉惩治犯人,也要看触犯法律的,是无官无爵的庶民,还是家世显赫的权贵,来决定是处死、囚禁,还是罚金、贬爵。”
  
  “就连民间的寻常百姓,在发现身边的人触犯法律时,也还是要根据此人和自己的关系,来决定是否要检举。”
  
  “——如果是父母双亲、丈夫、主人,那就都不能检举;”
  
  “即便检举,也都会被官府归为‘非公室告’,并不予受理。”
  
  “如果坚持检举,甚至可能会祸及己身。”
  
  ···
  
  “天下万千黎庶,上至王公贵族、宗亲皇室,下到贩夫走卒、乡野农夫,都会根据某人的身份、自己和此人的关系,来采取不同的态度。”
  
  “那儿臣同作为‘天下人’,在兄长遭受牢狱之灾时,蛮不讲理的回护自己的兄长,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汉律》说:子告父、妻告夫、奴告主,皆非公室告,地方、廷尉勿听。”
  
  “那弟告兄,难道就是公室告了吗?”
  
  “——根据《汉律》的规定,子女、妻子、奴仆在发现父亲、丈夫、主人触犯法律时,应该予以包庇;”
  
  “那儿臣发现兄长触犯了法律,难道就不应该包庇了吗?”
  
  如是说着,刘胜终还是再度跪下身,对天子启规规矩矩一叩首。
  
  而刘胜接下来的一番话语,确实让殿内的天子启、卫绾、郅都君臣三人,都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思虑之中。
  
  “儿臣今日入宫,是为了向父皇告罪,并请求父皇责罚。”
  
  “——这是因为儿臣作为太子储君,却并没有以身作则,反而亲自违背《汉律》,将父皇囚禁在中尉府的罪犯劫走,损坏了律法威仪。”
  
  “但如果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儿臣,也还是会这么做。”
  
  “因为儿臣,并非生来就是太子储君;”
  
  “但儿臣生来,就是和兄长——临江王刘荣血脉相连的手足兄弟。”
  
  ···
  
  “儿臣,并不是一个懂得大义灭亲、自恃铁面无私的人。”
  
  “对于犯了错的亲人,儿臣只能以亲人的身份,按照《汉律》关于‘非公室告’的规定,以亲亲相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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