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第1/2页)
谢衡之自认不是什么体贴的师兄,对于师弟师妹,他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偶尔给予指点,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再做不到其他。
而师无墨身为宗主,总有许多忙不完的事,即便在师清灵丧母后,依然没有多少时间门陪伴,只能给予她最大的宠爱,将能想到的最好的一切送到她身边。
谢衡之既是师清灵的师兄,也姑且算是她半个师尊。只是她对于修炼并不勤奋,师无墨也不强求她有多高的成就,因此连带着谢衡之也并不太管教她。师清灵还很小的时候,整日跟在谢衡之身后,在宗门里乱窜,所有人看到她都是夸着哄着的,即便闯了祸,也没有人说她一句不是。
而谢衡之教学的方式很简单,无论男女,不管亲疏,统统打飞出去。
师清灵摔在地上哭得不肯起来,谢衡之向来不在无用的事上浪费精力,哄过两次发现不起作用,便再不曾理会她的眼泪。这也导致了她更加抗拒修炼,即便找人切磋请教,也都不愿去找谢衡之,而其他人对她总是会留情,让同是一身好资质的她,修为实力却远不及萧停。
然而即便如此,她娇俏美丽,待人和悦,依然是剑宗上下最疼爱的人。师无墨将她托付给谢衡之的时候,他并没有拒绝。一是出于对师无墨的恩情,二来是他的确不在意这种事。
甚至他十分清楚,师清灵对他的执念何来。
无论是物还是人,师清灵都想要最好的,她认为理应如此。被所有人称赞羡慕,那便是最好了。
师清灵和萧停被谢衡之从剑宗拎到清静谷的时候,她一直在想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谢衡之宁愿帮一个外人来欺负她。
她还以为谢衡之只是要吓一吓她,略施警告,只需她撒娇认错便能揭过去,再不济红着眼睛哭上一场,此事便算了结。
谁知他来真的。
师清灵看着萧停一身伤,被谢衡之毫不留情踢进洞穴,她头一次感受到这样慌乱,紧接着翻涌而上的愤怒灼烧着她的身心,让她哭着喊着指责起谢衡之。
“为什么师兄要护着外人,我才是你最亲的师妹,是要与你共度一生的人!我也不愿意伤害什么人,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替我着想!”师清灵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太大的过错,虞禾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是谢衡之拼尽全力让她筑基,这本来就不是她应得的,是虞禾捡到了本该属于她师清灵的东西。
“师兄你为什么要帮她,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心思?你不能这么做,你答应过爹爹,说好了会照顾我的。你不能背叛我……”师清灵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太蛮横,又放低了姿态,语气变得可怜又无助。
谢衡之对此不为所动,还是方才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连他有没有生气都看不出来。
“并非帮她,换做是旁人,我同样会出手相助。你若觉得我不该管教你,我也可以从此不再理会。”谢衡之说的也算实话,他之所以会答应师无墨的托付,很重要的一点便是那时的师清灵足够省心。
“你始终有选择的权利。”他平静道。
无论是从前,还是在他回到仙府后,他都清楚地告诉过师清灵。结为道侣,仅仅是为了助她修行,大道坎坷,他不愿为私情所扰。
“为我也好,为自己也好,那都是你的选择,我不会领情。你若惹是生非,我同样不会纵容。”谢衡之的话说得太过无情,以至于师清灵听完后连哭都忘了,就那么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师清灵不愿相信,她认为谢衡之并非这种人。他从前是她的好师兄,根本不会这么冷漠。是因为落魄草吗?还是因为虞禾?
可她有哪点好?不过是个普通人,在栖云仙府这种能者如云的地方,她就像一颗随处可见的石头,注定要永远黯淡无光。谢衡之是无价美玉,自有珍宝相配,怎么能跟石头站在一起。
谢衡之见师清灵还要继续磨蹭,直接走过去作势就要像对待萧停一样送她进去。
师清灵一咬牙,愤愤地转过身,趁着更难堪之前自行走入洞窟,抽泣着跟上萧停的脚步。
——
至于禁地被悄无声息撕开的结界,谢衡之深知萧停和师清灵没有这种本事,即便是他也难以在不惊动守阵长老的前提下让结界破损,栖云仙府中定要什么人暗中作祟。
谢衡之将此事告诉了鹤道望,让他前去查探结界的事,虞禾在禁地中受伤也被知晓,只是除了他与公仪蕤,魔气的事并没有告诉旁人。
虞禾醒来的时候,她正泡在水里浮浮沉沉,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身上的伤奇迹似的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她勉强抬了抬手臂,看到那些斑驳交错的伤口,这才缓缓叹了口气。
岸上的人听到动静,说:“你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准备给你扎两针试试……”
“公仪蕤?”虞禾一开口,嗓音粗粝得像是砂石在地上摩擦发出来的。
她翻腾了几下,地爬上岸。
公仪蕤也没有拦她,只是继续折腾他的炉子,对着几本医书翻看得津津有味。
“你可以在里面多待一会儿,桃花潭水净身化毒,能帮你将体内的魔气拔除干净。”
见虞禾低头似乎在寻找什么,他指了指身旁的东西,说:“你找这个?”
虞禾看到了那把生锈的剑,走过去将它拾起。
“多谢。”
“你们悔过峰的弟子混得这么差吗?连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公仪蕤实在很好奇,谢衡之是怎么看待虞禾的,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好歹给人找一把好点的剑吧。他的好奇心到了顶峰,却一句都不敢多问。谢衡之临走前警告过,他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未来几年都不用再开口说话了。
谢衡之浅笑着说出这种话,让人分不清他是说笑还是来真的,公仪蕤不愿冒这个风险,反正迟早能探出来。
虞禾握着锈剑,没有反驳什么。“我昏迷了多久?”
“不多不少,正好日。”
“日。”虞禾叹了口气。
看出她的担忧,公仪蕤又说:“放心吧,没人追究你闯入禁地的事。谢衡之先发制人,将此事捅到了鹤道望那儿去。结界受损这么大的事,看守长老却从未发觉,掌门定然是要追究的。而且鹤道望去查看阵法,对着几位长老冷嘲热讽,几人就在清静谷大打出手,现在谁还记得你犯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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