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抢救红果(1) (第2/2页)
仓做的不仅仅是用来放水杯的草兜,他甚至编了一张更大的网,网眼只有指头大小,十分密集。
丛容感叹不能小瞧原始人的智慧,仓明显已经琢磨出了草兜的新用途,没错,那就是捕猎。
不论是用草网铺设陷阱,还是去河里捞鱼,都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狩猎方式。
丛容原本只是抱着奴隶们能学会最好,学不会也算了的心情,结果真的成功了。
要是放在过去,草兜对奴隶们而言,大概就是用来装一些小玩意儿,但如今冬猎在即,草网无疑能派上更大的用场。
不过在那之前,红石部落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丛容得以走出狭小的奴隶洞穴,进入了族人们的视野。
红果不知道自己生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孩子生出来,她已经痛得快没有知觉了。
女人双目无神地望着洞外高悬的圆月,嘴唇咬破了,殷红一片,但和身下的红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流了很多血,孩子却迟迟不肯降生,炎卯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不要害怕,圣主一定会保佑她们母子平安。
红果无声地流泪,她的喉咙哑了,祈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却不知道在祈求什么。
跟部落里的其他人不同,她和炎卯并不是为了发泄才结为伴侣。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一个是战士的儿子,一个是奴隶的女儿,但炎卯从来不把她当奴隶,他喜欢她。
炎卯十五岁就偷偷跟着大部队去狩猎,虽然事后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但少年炎卯却笑得牙床都露出来了。
他抓了一头幼年哼哼兽,跟他人差不多高。
总之那一年的凛冬,红果和她的母亲都没有挨饿。
“卯。”红果嘴唇动了动,“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听这话,炎卯整个人都崩溃了。
他原本非常期待孩子的降生,但如果需要用红果的命来换,他宁可一辈子不要小孩。
“祭司大人来了!”二十度的天气,炎丁急出了一脑门的汗。
祭司午闻到洞穴里浓重的血腥气便心中一沉,她神情凝重,厉声将挤在周围看热闹的族人全都轰了出去。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老太太的脸色无比难看。
炎卯也不知道,今天吃完晚饭红果的羊水就破了。这是她的头一胎,两人都非常重视,第一时间去请了有经验的族人过来帮忙接生。
红果生产的时间其实并不长,满打满算不超过四个小时,但她的状态却很不好,嘴唇白得跟纸一样,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族人察觉不对,赶忙让炎丁去请祭司大人。
祭司午摸摸红果高高隆起的肚子,怜惜地念了一句什么,又掀起她的眼皮看了看,叹了口气。
炎卯被她这口气叹得差点心脏爆炸,然后便见对方从随身携带的皮囊里掏出两片树根一样的东西塞进红果的嘴巴。
不一会儿,原本奄奄一息的产妇似乎重新获得了力气,开始新一轮的分娩。
炎卯见状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祭司午的脸色却没有好转,她紧紧盯着红果的身下,却始终没看到孩子黑色的脑袋,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血渗入干草堆里。
很快炎卯也发现了这一点,他再次变得慌乱,不,甚至比之前更慌。
他顾不得尊卑,死死抓住祭司午的胳膊,语无伦次:“大人,大人,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求您快救救红果,救救她吧!我不要孩子了,我不要了,我只要红果活着!”
祭司午怜悯地摇了摇头:“卯,红果会回到圣主的怀抱,她会幸福的。”
此时的炎卯仿佛一头失去雌兽的雄兽,心底的绝望几乎将他淹没。
他抱着意识模糊的爱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不,她不去!红果哪儿也不去,她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洞穴里弥漫压抑的悲伤,帮忙接生的族人抹了抹眼泪。
她是看着两人长大的,红果就像她的孩子一样,现在红果要死了,她也非常难过。
“祭司大人,首领大人请您过去一趟。”洞口一名战士小声说。
战士叫炎青,他快郁闷死了好吗!大晚上不睡觉被叫来跑腿不算,还遇上这种糟心事。
炎卯是红石部落最厉害的战士,几乎所有男性族人——特别是比他年纪小的战士——都把炎卯当做自己的偶像,炎青也不例外。
现在偶像的伴侣难产,即将一尸两命,虽然在炎青的观念里,以后再找一个就行了,但此时他的心情同样不好受。
然而不好受归不好受,该传的话还是得传,否则免不了要挨一顿揍。
“这么晚了,炎山有什么事?”祭司午眉头微皱。
“不知道。”炎青实话实说,“但看首领大人的模样,应该十分紧急。”
祭司午看了眼地上的两人,无奈地摇摇头:“走吧。”
洞穴里很快只剩下炎卯和他的伴侣,以及弟弟炎丁,接生的族人也离开了。
“哥……”炎丁想安慰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焦躁地来回踱步。
今天的事让他深刻认识到女人生孩子的艰辛,他以后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女人受这样的苦,可这在原始部落根本不现实,除非他不跟对方发生关系,或者干脆找个男的。
其实找个男的也不错,但前提是他一定要在上面……
炎丁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炎卯眼眶通红地握着红果的手,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洞穴里压抑的气氛。
“有一个人能救红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