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第1/2页)
长巷中,除却郎主和主母二人,其余三人的面色皆是惊愕,心思百转千回。
谁都没想到,戚氏敢用忤逆圣人的高帽来胁迫人,胁迫的还是在成婚后从未同居过的丈夫,而胁迫的目的还是……
听那意思,似乎想要与丈夫同居。
戚滢雪这话一出,全然是破罐子破摔。
她想让戚家与嵇家言和,需得与嵇堰和解,和解的前提便是与他从容相处。
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从容面对嵇堰。
但总得走出第一步,才能把后面的九十九步给走了。
而这第一步,自然是要与嵇堰同院而住。
唯有日日瞧着让自己害怕的,或许才会由恐惧成习惯。
不接近嵇堰,子嗣问题,嵇戚两家言和也遥遥无期。
话本中的一年之期,也不过只剩下六七个月了。
前方不远处,嵇堰目光沉沉地望着戚氏。
明明就很勉强,双唇也在发颤,却是梗着脖子与他相视,眼神煞是坚定,没有半点儿退缩。
嵇堰不禁抵了抵牙根,心下也多了一丝好奇。
这戚氏是怎么能做到又孬又勇的?
端详半刻后,嵇堰开了口:“半个时辰后,我会到青芷院。”
丢下这句话,转身大步而去。
入院前,低声与胡邑道:“母亲面前别碎嘴,别废话。”
胡邑顿时明白二哥不想让干娘知道方才戚氏所言,若知道岂不是要被气死?
他自是听二哥的,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戚氏这么做的目的。
“戚氏不是怕二哥吗,可为何忽然说出那样的话?”
嵇堰摇了摇头。
他也不明,但也清楚这人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改变。若有什么天大的改变,便说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青芷院的两个仆妇所言,戚氏进府五个月,一直在青芷院,也没有与旁人往来。
那便奇怪了,她因何改变?
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惜来接近自己厌恶且惧怕的人?
嵇堰看得分明,戚氏纵使有遮掩,却隐藏不住眼底的厌恶和畏惧。
这个原因,嵇堰得查明白。
嵇堰十六岁为衙役,两年升捕快,二十岁便成了捕头。
若遇难办的案子,只要他对此感兴趣,便是不眠不休也要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倒想听听戚氏能说出个什么理由来。
*
见那身形高大的嵇堰没了身影,滢雪的力气似一下被抽空了似的,身形一软,乳娘连忙扶住了她。
“姑娘你怎了?”
“没事,可能是身子还没恢复,腿有些软。”
其实是因方才嵇堰那凛冽直视的眼神而软了腿,这般丢脸的事,她是不可能承认的。
乳娘看破不点破,只是心疼。
昨夜听到姑娘想法的时候,她也只以为姑娘还在考虑中,谁承想这第二日就付诸行动了,也没个循环渐进的章程。
方才听到姑娘的胁迫,把她给吓了一跳。
回去前,乳娘给萝茵使了眼神色,让她不要多问。
回到青芷院,寝居已然变样。
戚滢雪不解地看向乳娘。
乳娘解释:“昨日连夜整理了姑娘的嫁妆,便把陪嫁的物件取了出来。”
“虽在嵇府,可也不能过得太随意,所以便在出去之前让青芽和绿柳布置。”
屋中原本普通的轻件已全然换成了她的陪嫁。
那寻常棉布帐幔已经换成了透光的青纱帐,床上的被面也换成了丝滑柔软贴肤的雪稠。
妆奁也换了新,比先前多了束层,不用猜想,整个妆奁都装满了她的头面。
屋中熏了香,是她最喜的兰花香。
不知怎的,眼睛泛酸,有些想哭。
还有许多嫁妆没来得及整理,那两个丫头也不知如何归纳,乳娘便去安排了,留下萝茵伺候,顺道盯一盯院中的嵇家仆妇。
滢雪早间补赏了郭媪几粒金豆子。
她也猜到了昨日郭李二人被管事盘问,但她全然当做不知道。
赏了郭媪金豆子后,乳娘同时吩咐她去弄一只鸡回来炖汤。
得了赏钱,虽是戚氏乳娘使唤她,郭媪却是没丁点的不满。
看得出来,这戚氏是极看重这乳娘的,万一哪天戚氏真的翻身了,这乳娘也是奴凭主贵,她也得罪不起。
鸡弄回来了,萝茵便从嫁妆中取出几片参片用来熬鸡汤。
他们不在姑娘身边伺候的日子,姑娘肯定是吃苦了,原本有些肉的脸颊都消瘦了。
现在她们回来伺候,定然不能再让姑娘吃苦。
哪怕不受丈夫宠爱又如何,总归姑娘有钱呀,吃穿用度都不会把自己亏待了的。
屋中没了旁人,戚滢雪卸去了镇定的伪装,心情颇为复杂。
嵇堰说要来青芷院来寻她,便说明事情有商谈的余地。
目的算是达成了一半,可却是半分也高兴不起来。
轻叹了一口气,看了眼屋外。
想到一会嵇堰就要过来了,她就觉得这日子甚是难熬。
略微萎靡地趴在了桌面上,思索着嵇堰过来后会说些什么,她又该如何应对。
*
嵇堰第二回去青芷院,不再让人带路,也没让胡邑跟过来。
从步入青芷院开始,便察觉出了不同。
昨日来时,院中枯叶满庭,尽是萧条。
今日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便是檐下的笼灯也换了新的。
萝茵端着茶水从廊下走过,见到入了青芷院的人,急急上前福了福身:“郎主。”
嵇堰只稍点头。
“可要奴婢先通传娘子?”见嵇堰朝着院子里走去,萝茵开口询问,其实是想先去给自家姑娘提个醒。
谁知,嵇堰却是丢下“不必”二字,径直往姑娘的寝居而去。
萝茵也不敢耽误,随在郎主身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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