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湖中仙 第三章:许长卿 (第2/2页)
而且成为昊天宗核心弟子之后,说不定还能接触到当年的真相,查出真正的幕后黑手,甚至救出还活着的同伴。
想到这,许长卿迫不及待要进入识海。
虽然昊天宗收徒门槛极高,但对两世为人的许长卿而言算不得什么困难。
只要这具身体有哪怕一丁点修行的资质,他都有信心执行计划。
渐渐的。
他身体变得放松,呼吸缓慢而绵长,开始进入入定的状态。
小婵动作声,火炉烧火声、窗外风雪声,接连消失。
许长卿耳边,只剩下死般的寂静。
此方世界,所有生灵识海中皆有一块道石,道石高于三丈,便可修行,而道石越高越多,则代表修行资质越好。
故道石只有三丈之人,即便能修行,此生恐怕也只能居于最低的九品练气境。
前世许长卿的道石是一座高山,耸入云霄,高不可攀。
成就一品剑仙境,几乎是必然。
只可惜,他没能活到那个时候。
如今死而复生,他最关心的,便是这回他的道山能有多高。
睁开眼睛。
许长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浓雾之中,四周烟雾迷蒙,不知方向,更远些的地方,也完全被浓雾覆盖,看不见任何事物,更别提道山。
他伸手向前探去,却什么也摸不到,触不着,微微皱眉,再向前走出几步,仍旧是碰不到任何有形之物,只有浓浓大雾。
“怎么什么也没有?”
他瞳孔微缩,声音里带着些许慌乱。
还未等他接着去寻道石,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是因为雾更浓了,而是因为他的意识正在消失。
“不用试仙镜强行进入识海,果然吃力,无法维持太久。”
许长卿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便已回到秦蒹葭的闺房。
空气中弥漫着檀木的清香。
火炉正“滋滋”地烧着,映照出许长卿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他的心情已然沉到了谷底。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朝廷每年都会组织十岁左右的孩童使用试仙镜,若有修行资质,很快便会遭到各方宗门或是朝廷的哄抢。
这具身体已有十七八岁,还未曾修炼,也就代表着,他可能根本没有修行的资质。
命运弄人。
许长卿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却竟是个无法修炼的废人。
正在他烦闷之时,一个陈旧的酒葫芦,突兀地出现在床头柜上。
“咦”的一声,许长卿微微皱眉,他依稀记得,自己从土里钻出来之后,远处的花轿旁,也躺着个一样的酒葫芦。
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
许长卿下意识拿起来看。
就在手掌触碰到酒葫芦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神色惊异。
这酒壶里面,竟然有四缕煞气,其中三道,是三只八品妖物的妖气。
而最后一缕,则是一道昊天真气,只有昊天宗修士才会拥有的特殊气息。
毫无疑问,它的主人,正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徐柳!
但所谓煞气,通常都是妖气、邪气、鬼气等妖邪污秽之物才有的至阴之气,可昊天真气至阳至刚,即便那徐柳生前再怎么作恶多端,死后的昊天真气也不会变为煞气才对。
更奇怪的是,生灵死后,自身煞气便会逐渐消散,许长卿的认知里,没有手段将其收集,收集了也没有用处。
那这酒壶,是如何做到……
就在这时,许长卿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双目瞪大。
只见酒壶里的煞气,竟突然往外溢出,沿着手臂,流入许长卿体内。
刹那之间。
如有源泉,游走全身。
许长卿的眼神,愈发明亮。
恍惚间,他眸中倒映炉火,如有神光迸发!
此刻他只觉自己的体魄逐渐有凝实之感。
血肉筋骨,五脏六腑,皆是内外通达。
自身的力量,以极为明显的速度在增长,而手里的酒壶,却变得轻了许多。
武夫一途,虽无需道石,但却极为艰难。
光是入品,都需要花费数十年时间。
而许长卿的体魄,仅仅只是比常人更为强壮,远远还未达到入品的水准。
但一切都在这个瞬间改变了。
“我……入品了?!”
许长卿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手里的酒壶,神情仍旧难以置信,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喜之情。
这个酒壶,应该是有收集世间煞气,用以滋补自身,达到增强体魄的功能。
仅仅四道弱小的煞气,便让许长卿刹那入品。
若是好生利用,企及那从未有人踏入过的一品武圣境,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这时。
院外传来一阵吵闹声。
“贱婢,进秦家多少年了,还敢这么办事,那个赘婿醒了,为何不来报!”
男人声音严厉。
紧接着,便是小婵慌张哽咽的声音。
“小姐说姑爷刚醒,要让姑爷先休息会儿,所以……啊——”
“啪”的一声脆响。
小婵被扇翻在雪地里,脸颊上顿时多出一片红印,眼角含泪,泣不成声。
打她的,是个瞧着四五十岁的男人,大腹便便,走起路来一摇一晃,脸上的赘肉挤作一团,显得狰狞可怕。
“贱婢,再敢哭一声,老子把你腿打断!”
男人怒骂着,顺手抓起旁边的扫帚,就要往小婵身上拍去。
为了不给大小姐添乱,小婵哪敢有半分反抗的念头,只能闭上双眼,静待痛苦来临。
可扫帚竟是迟迟没有拍下。
她茫然睁眼,只见那扫帚近在咫尺,竟是悬在了面前,雪花碎屑簌簌飘落,却无法再前进半寸。
有只苍白的手,在下方将扫帚轻轻拖住。
胖子怔住,抬眼去看,却发现那清秀的少年不知何时竟已来到面前,悄无声息,犹如幽灵。
他被吓得浑身一震,连忙扔掉扫帚,挤开满脸的肥肉,露出僵硬的笑容。
“这……这位想必就是姑爷了吧?”
“在下姓刘,是秦家的管家,姑爷以后叫我老刘就行!”
闻言,许长卿也笑了,但却比不笑还要可怕,冷冽从齿缝间挤出:
“老刘是吧。”
“初次见面就看见你在打我家婢女,真是……好惊喜啊。”
最后四个字,仿佛有杀意刺骨,令刘管家不寒而栗,浑身打了个冷颤。
“这儿”“那儿”地沉吟了几声,刘管家正低着头。
等等?不对!
他忽然有些醒悟过来了,自己怎么刚上来气势便被这个赘婿压倒?
我可是秦家的老人!
你一个赘婿,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