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树 知道自己是树 (第1/2页)
“油酥饼子喽……”
“某家祖传的油酥饼子喽……”
妙音阁外车水马龙,人们头顶阳光正盛,各种喧嚣远远近近地传过来。妙音阁内外恍如两个不同的世界,至少人们此时关心的问题不同,街上行人关心的是生计或玩乐等,妙音阁内的人关心的则是本朝颜面问题。在陈闲还尚未说出答案之前,妙音阁内鸦雀无声,楼内上千人或仍在思考着何为曲的问题,或担心着答不出来所引发的问题。
本朝人众都觉得陈闲才疏学浅,或可能是本朝十人中最没资格代表本朝上场的人,对于南春翁忽然问出如此刁钻的问题,心下大都为此颇为恼怒,甚至隐然看见了本朝会因为陈闲此一人而有失颜面,这正是所谓成事在一人,坏事也在一人。其实有这种担心的人绝不在少数,燕东郡王和他身旁的李北野李烟儿也有这样的担心,楚梦莲和云妃娘娘及元岁公等人亦如此。
而圆形舞台上坐着的二十人则相对想得更多,温七弦和温贤淑及本朝其余七人,他们心中的担心更甚于在场其他人,他们至此时仍然皱着眉在思考南春翁的问题。而坐在对面琴案前的南春翁等南境十人则是人人面带不怀好意的笑,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急,耐心地等着,等着陈闲想不出这个问题的完美答案。何为曲这个问题每个人或深或浅都有着自己的答案,可这些答案并非此时需要的答案,此时需要的是能涵盖这无数种答案的答案,换句话说能被人反驳的答案在此时则并非答案。
“何为曲……”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陈闲从思考中抬起头,右手指头停止叩击琴案,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对面南春翁等人,说出来的答案令这十人脸色陡变。
“曲,听也……”
“先听,而后知道是曲,听得见,天地之音皆为曲!”
“若听不见,天地无声,何来曲?”
“因此,曲,听也!”
“好!说得好!”
“我怎就没想到这个答案……”
妙音阁内无论是坐在舞台周围的抑或是站在楼层栏杆前的人,在此之前都只围绕着曲这一个点或扩散思路或深入地思考,因而一时之间忽视了曲的本源事理,可当答案出来以后皆恍然大悟。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却在事理之中,其实没人能反驳这个答案,这个答案自也囊括了全部答案。妙音阁内短暂地有些喧闹,也有人楼上楼下走动,但大多数人还是很安静,人们目光有惊诧有意外也有掩饰不住的欣喜。温七弦点着头笑着,温贤淑转过头看着陈闲而笑,本朝其余七人也都终于长舒一口气。
陈闲微笑着看着对面人,南春翁等南境十人脸色颇为难看,却已无言反驳。
“哈哈……不错,是这个道理……”
燕东郡王大笑起来,他身旁李北野和李烟儿也带着笑,嘴上不住地称赞这表姐夫还真行。他三人前一刻还担心陈闲答不出来,这一刻很有些意外,燕东郡王也才知道这病书生甥女婿其实好像似乎还不算太差劲,起码想问题比人想得更远也更中核心。元岁公和身旁老友们也开怀笑着,在座的本朝人也大多对陈闲刮目相看,却也有人认为不过如此,到底觉得这个答案原来这么简单。这答案是简单没错,可问题是没其他人想得到,这即是非常人之所想,云妃娘娘对此颇为赞赏。
“一语掐中问题本源,好……”
“嗯,好……”
天阳小啜一口茶,笑不露齿地笑着,心情也因此变得分外美好。
环境雅致的隔间内只站着或坐着三五个女子身影,煮茶的茶香和天阳的裙香弥漫此间,天阳不说话时隔间内鸦雀无声。她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与回味当中,驸马并没有无言以对,坐而论琴也没因为自己驸马而有损颜面,担心已不再是担心,她自是开心的。心中也在想原来有这么简单而完美的答案,或许给些时间也有人能想到这个答案,可这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到的,她看见的是自己驸马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因而觉得驸马思维很妙。
圆形舞台上坐而论琴仍在继续,隔间外此时又传来声音,天阳忽然听出好像是自己驸马的声音,驸马在向南春翁发问。
“哦……驸马也发问了……”
她兰花指拈着红釉小茶盖,专注而平静地倾听,她对驸马提出来的问题充满好奇,也跃跃欲试准备思考驸马这个问题。
然而问题也好简单,却也好难好难。
……
……
陈闲前一刻没人向他发问,他看似悠哉地坐着喝着茶,其实早已经酝酿出一个问题,发问对象也早已决定对着南春翁。
“琴是什么?”
这个问题被陈闲问出来,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妙音阁此时忽然变得有些喧闹,已有不少人交头接耳地展开讨论。这个问题何止是简单,甚至比南春翁提出来的何为曲更加简单,或许三岁小孩也能回答出来,琴是一种乐器,琴是用来弹奏琴曲的,可此时绝没人认为这个问题真就如此简单。楚梦莲不相信大姐夫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李北野和李烟儿也不相信表姐夫会问这么简单的问题,燕东郡王和元岁公及云妃娘娘和楚月娇等人也不相信陈闲问出的问题这么简单,那这定然暗藏着玄机。
陈闲问出这个问题后也半点不急,他身旁身后温七弦和温贤淑等本朝九人自也不急,都还在心中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妙音阁渐趋安静下来了,众人都看着楼中央的圆形舞台,等待着南春翁说出答案。南春翁身旁身后坐着的他的九个高徒表情凝重地皱着眉,他们也都认为这个问题不会如此简单。坐而论琴能令发问者无法反驳的答案才是最佳的答案,即便短时间内想不出最佳答案,也能和发问者进行辩论,直至对方人无言以对为止。
“琴……乃乐。”
其实南春翁近乎想也没想说出答案,他有信心和陈闲进行辩论甚至有信心诡辩。
“琴乃乐不对。”
“为何不对?那你说琴是什么?”
“琴就是琴……”
陈闲微笑着端起茶盏喝口茶,笑容中有着步步引诱的笑,他对面南春翁尚不知情,笑着问道:“琴……为何非得是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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