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之章 (第2/2页)

她扔下手里的金属大棒，从右臂的圆盘里抽出一把M92F当做指挥枪，并将自己的力量注入了枪里。
　　
　　她不知道那圆盘是怎么来的，那圆盘里的武器是怎么来的。只知道在不断的使用力量的过程中圆盘出现在她的手臂上，枪出现在圆盘里。似乎是天生就有的一般。
　　
　　战斗就这样继续了下去。似乎永无止境。
　　
　　期间的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上级和下级也改换了无数次。恶魔的样貌她记不住，如同外国人看天嘲人都是一个样貌一般。那只特征明显的人脸蛇魔她再也没有见到过。也许是死了，也许是升级走了。
　　
　　至少她离她的目的越来越近。恶魔的核心管理层在她的努力下渐渐不再是秘密。通过自己的努力她已经渐渐移入核心层。不管是她那永不放弃的心，还是那神秘莫测的能力都让恶魔管理层无法小视她。
　　
　　即使她的外貌在那群一个肌肉赛过一个多的下层种族里仍然是那样的渺小。
　　
　　最终，她站到了人修罗的面前。
　　
　　在这之前她无数次想像过这位恶魔领主的样貌。有想像他如同地狱焰魔那样根本没有实体，也有想像过他如地狱龙族那样庞大无比，也有想像过他如同灰烬之母那样如梦似幻。
　　
　　可她从来没有想像过人修罗是一个和她没什么两样的人类。
　　
　　那个外貌如同年轻人类的恶魔之王****着上半身坐在一个巨大的肉球上。身上遍布幽绿色的魔纹。肉球上满是哀嚎的死者之颜，那是被肉球吞食的灵魂所形成的特征。
　　
　　他坐在高处俯视着她，她也同样仰视着他。
　　
　　两相无声，静静注目。
　　
　　她从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恶魔的欲望。没有贪欲，没有占有欲，甚至没有基本的食欲。他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好像只是为了看而看，只是在看而已。
　　
　　一只不属于这里的小妖精从他的背后飞了出来，飞到了她的面前。
　　
　　“喂！我的主人问你！”那小妖精的声线骄傲无比。
　　
　　“明明是一个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地狱的罪人。”她的话语毫无波动，仿佛在称述别人的情况。“我想要离开这里回归人世。”
　　
　　她的眼仍然在看着他的眼。
　　
　　“真是奇怪......明明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连这个世界的烙印也没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小妖精同样有自己的疑惑。可她那可怜的脑容量想这样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得到结果。
　　
　　她的主人打断了她的思考。
　　
　　“喂！回答我的主人的问题！”小妖精的声线仍然骄傲无比。
　　
　　“你想去那里？”
　　
　　“可以么？”她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那无口的男人。
　　
　　“那来这么多废话！”小妖精生气了。“质疑地狱君王恶魔们的王子你是想要被砍成一段一段的是吧！我的主人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别说这样的废话！”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那里。
　　
　　无限之城。
　　
　　心里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是黑影的声音。
　　
　　“无限之城。”她照着黑影的话复读出声。虽然她连无限之城是那里也不知道。
　　
　　“我的主人叫你打穿它。”小妖精指着人修罗坐下的巨型肉球。“只要你能打穿克里亚它就能形成通向外界的通道。”
　　
　　“用你最强的力量哦。”小妖精坏笑了起来。“连打穿克里亚的力量也没有的话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当炮灰比较好。”
　　
　　最强的力量......我最强的力量......
　　
　　心中划过这样的话语。原本拿在手上的M4突然消失了。
　　
　　一只灰色的玫瑰突然出现在原本握持自动步枪的手上。遍布棘刺的长枝灰光一闪。一把玫瑰的长弓成为了她的武器。
　　
　　下意识地开弓拉箭。没有弓弦和箭矢的魔法之弓出现了能量的弓弦和能量的箭矢。她无意识地将这下端可以拄地的巨弓拉至全满。残月一般的实体弓脊立在她的眼前，正对着庞大无比的肉球。
　　
　　她的背后再一次出现了那对黑影的翅膀。虚化的翅膀渐渐消失，渐渐地黑影之光全渡上了能量的弓矢。那原本就大如长矛的弓矢在黑影之光的感染下几近化成了虚无。
　　
　　时间暂停了。
　　
　　她的右手松开了。
　　
　　时空的波动从离弦的破城之矢上震荡而出。箭矢只在离弦的瞬间可以被她的目光捕捉到，之后再无踪影。
　　
　　什么声音也没有产生。那肉球上就这样多出了一个可容三人一起通过的大洞。洞的那头漆黑无比。谁也不知道走进去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至少她不知道。
　　
　　玫瑰消失了。她向地狱之王鞠躬后走向那巨洞。
　　
　　“稍等。”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背后。转过头的她看到的是一个带着无限野性之美的妙曼身影。
　　
　　那穿着稀少兽皮展现着自己身体优势的长角女性划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比那女性矮了太多，只能仰视着她。
　　
　　“离开之前送你件礼物。”
　　
　　那长角的女性露出了地狱之中不可能拥有着母性微笑。那笑如同春风拂面，那笑如永夜极光。在这地狱中弥足珍贵。
　　
　　纤纤手掌扶上了她的头顶。
　　
　　失却的记忆全数回到了她的心田。
　　
　　她在这一刻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来此，之后想要去向那里。同样的，决堤的记忆带来了夺眶的眼泪。
　　
　　唯有在这一刻，她感觉到之前的千万次死和无数次坚持是有意义的。
　　
　　“再见。不，永远别见。这里不属于你，魔人一族。”
　　
　　母性的声音似远似近。沉浸在回忆中的她无视了外界的一切任由她人摆布。她被推进了肉球的通道中，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
　　
　　α－001，无限之城。
　　
　　内环型的城市建立的年头已经很长。这里仍然朝气蓬勃，各个种族都在这里和谐生存。坐在咖啡厅的沿街座位上，她可以看到各种大小的奇异生物在这巨型的城市里演绎自我。
　　
　　咖啡厅里居然没有红茶，这一点让她有些不满。幸好这里的咖啡并没有因为店主是半身人的关系味道变得奇怪。卡普其诺的味道还算不错。
　　
　　她在隔壁的古董收藏店里将自己的手枪卖给了双头巨魔的店长。因为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关系那个店长给了她不少的钱。有了钱之后她才有能力闲适地坐在这里，喝她的咖啡，想她的计划。
　　
　　世界烙印的问题阿娜特女神，也就是回复她记忆的那位已经替她解决。代表身份证明的银行卡也因为双头巨魔店长的手眼通天而解决。现在的她可以说不管想去到这个世界的那里，只要有钱就都能去成。
　　
　　问题是谁知道自己的目标在那里。这里一点完全没有概念。
　　
　　这世界是如此的大，大到难以想像。在这样的世界里找一个人简直是疯了。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刻，伴随了她无数年，已经被她当成知交好友的黑影从她的身上显化了出来，坐到了她的对面。
　　
　　路上的人们似乎并没有发现黑影的存在。
　　
　　托你的福，我终于出来了。
　　
　　我得走了。
　　
　　“要走了吗......”她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她们俩人因为利益而呆在一起，因为友情而相伴经年。现在友情仍在，利益却互相悖逆，自然到了分开的时刻。
　　
　　况且两人各有各的要事要做。
　　
　　她想要找到一个心中思念已久的人儿。
　　
　　黑影想要找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你的从前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不能看到以前的你是何种样貌。但看起来恢复记忆的你和地狱中的你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的固执...是吧？”她苦笑。
　　
　　没有这样的固执你早已经倒在地狱的征途上。也不可能看到这城市的美，和星空的璀璨。
　　
　　她顺着黑影的手指方向抬起头，看到了两颗一大一小的恒星。那对双生之子属于无限之城，她们用她们的光带给这个金属的城市活力和热情。还有无限的梦想。
　　
　　“的确很美。”她由衷感叹。
　　
　　你是我这些年来看到的最棒的人类。仅仅借着一根名叫“希望”的丝线就从地狱中爬了出来。我因你而得福。
　　
　　这是借你身体孕育出的格。它应归你所有。
　　
　　黑影的手中出现一团灰色的光。当她的眼睛正对那团光时立即就知道了那是什么。
　　
　　神格“零”。初创的零等级最下位格。最上位“时间”的下属分支。仅仅凭借这一个格她就可以去到神之径，并有可能因此而成这梦想世界的神。同时还能以此孕育到相对的双生之格“终”。可以说是潜力无限的珍品。
　　
　　当“零”出现在尘世的那刻。无限之城甚至产生了微弱的震动。而黑影无视着这可能引起无限之城官方注意的震动。只是握着它，对向她。
　　
　　“作为离别的礼物，送给你了。”她推了回去。
　　
　　“我已经成了无生无死的魔人。这样的东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而对你，密斯提我的朋友，对你更有用。”
　　
　　“我在找她。”见到黑影收回那震动世界的东西，她手握咖啡杯抬头仰望存在于内环之上的另一面城市。那里同样熙熙攘攘。
　　
　　“如果你能告诉我她在那里的话。比什么都有意义。”
　　
　　所以你甚至不想要这可以成就力量的神物？人类的想法真是奇妙。
　　
　　黑影改换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那么作为感谢，我在离开前告诉你她的所在。并且精确到秒。
　　
　　她听到自己的好友这样说立即正襟危坐。
　　
　　黑影的眼睛又像那次一样眯了起来。
　　
　　......
　　
　　她照着黑影离别前的话在这里呆了三个月。白天坐在咖啡厅里坐上一整个白天，晚上回旅馆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反正在地狱里她已经练出了可怕的耐性。只是三个月而已她完全不会有问题。
　　
　　黑影告诉她只要在这里坐够三个月就有机会让对方主动上门。她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可信度有多少。反正除了这以外没有任何头绪，还不如少少相信一下。
　　
　　至少黑影从来没骗过她。虽然坏心眼多了一些。
　　
　　半身人老板早就习惯了这个奇怪的客人每天的到来。反正她从来不赊账，这店里的生意也不是靠外边的普通坐位来成全的。半身人老板也就没什么意见。即使她一杯咖啡坐一天。
　　
　　半身人老板甚至巴不得她天天在这里坐着。她人长得漂亮，而且年轻。身上的穿着又很能吸引同类年轻人的视线。如果她能回应一下前来搭讪的人的说话的话，半身人老板甚至准备支付她一份工资。
　　
　　这可是一个稀有的黑发女性魔人哎。连无限之城这样的万族都市都少见。而且那么漂亮。如果她主动去当看板娘的话想来不管是那个店铺都会收下的。
　　
　　虽然一直冷冰冰的。
　　
　　这一天的开店之初她也如同往常一样准时到来。从老板那里接过自己的咖啡后坐到了沿街的坐位上。
　　
　　今天的城市公告上说整天都会是大晴天。
　　
　　她没有坐下多久身边的坐位上就多了个人。已经习惯了搭讪人群的她不以为意，只当没有看见。
　　
　　“你在等人。”
　　
　　当听到对方的这句话时，她无法再度无视。转过头的她看到的是一只娇小的妖怪。狐狸，或者说小狐狸。
　　
　　化成人型的小狐狸并不是什么稀有物种。无限之城里什么也有，这样可爱的小家伙也并非少见。可气质如眼前这位这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需要被保护和可以保护她人。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在这只小狐狸身上。小狐狸带着甜甜的笑面对着面无表情的她。彷如可以看透她的心，可以唤回她埋葬在心底深处的善。
　　
　　这一刻的她不知道应该对对方说些什么。千言万语卡在喉间，什么也出不了口。
　　
　　“告诉咱对方的特征，还有外貌。如果有个名字或者可以更具体些就太好了。”小狐狸拿着笔和小本子等待着她的开口。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过她不开口的可能。
　　
　　千言万语全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她将自己正在找的人的名字报了出来。
　　
　　即使这种希望渺茫万分，她也不愿随意放弃。
　　
　　听到那个名字，小狐狸突然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笔，并且嘴也撅了起来。那双带着委屈的眼睛似乎会说话，正在无声地控诉她的不义不举。
　　
　　“你欺负人。咱好心来帮你居然欺负咱。小心咱叫灵儿来K你哦。”
　　
　　灵儿是谁她自然不知道。可对方说自己欺负人她感觉自己万分的冤枉。欺负谁也行，谁会欺负眼前这样的萌系生物呢。她自认又不是个变态。
　　
　　小狐狸似乎读懂了她心里的想法。没等她开口辩驳就原谅了她。
　　
　　“咦？原来是新来的吗？那就说得通了。”小狐狸一鞠躬。“对不起咱错怪你了。新来的话不知道无限之城总督的名字也是正常的。那位可是从来不会走到街上来拉票的。”
　　
　　总督？和我找的人有什么关系？
　　
　　她听不太懂那只小狐狸在说什么。而小狐狸也没想要她听懂，小小的妖怪直接拉起她的手将她拖出了咖啡馆。
　　
　　“走~咱们去总督办公室找总督去蹭饭~”
　　
　　......
　　
　　11路公交车在这巨型的城市里开得很慢。身处内环的两人跑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内环上跑了小半圈不到。然后她们就来到了总督办公室。
　　
　　这是一座两层楼的白色石头房子。仿希腊布局的房子高耸无比，四面通风。除了在外围站岗的几队守卫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人员。小狐狸将自己的电子卡在看门守卫那里刷过一遍后带着她跑了进去。
　　
　　“总督~总督~咱来蹭饭啦~”
　　
　　小狐狸的叫喊声中连一点对于“总督”这个称谓的敬意也没有。反而是像在叫自己的好朋友。
　　
　　而坐在大厅内部角落里玩电脑的总督也不像“总督”应该有的德行。那位听到小狐狸的叫声抬起头来一个白眼。
　　
　　“讨厌鬼幽玉。等我这段报告写完啦。你先去那边坐一......”
　　
　　话到一半卡在喉间。总督如此。
　　
　　她也如此。
　　
　　她不知道这些年里自己的外形和自己的样貌是不是有变化。她在来到这个城市里之后刻意将自己的样貌改回来这个世界之间的样貌。就是为了让自己要找的人可以一眼就回想起她来。
　　
　　看来这是有效的。
　　
　　对面的人儿在她的眼里变化挺大的。衣服是制服，还少少化了个淡妆。可那长不高的个头还是那样的矮。张脸蛋也好，那粉色的头发也好，还是老样子。一眼就能瞧出来。
　　
　　所以她认出了她，她也认出了她。
　　
　　两相对立，静静无语。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世界在这一刻暂停。
　　
　　语言在这一刻失去意义，心与心的相连和心与心的交流在这一刻成为了主题。
　　
　　千百年的努力她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为了找到她，为了看到她。她凝滞原地，呼吸骤停。这里没有重压地狱的压力，也没有刀兵地狱的狂热。可这一刻的她仍然难以呼吸，激动万分。
　　
　　想来对方也是一样的。因为她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她的突然站起，和那双蓄满泪水的眼睛。因为她自己的眼睛也是处于水分过多状态。
　　
　　小狐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了一声后背着手转身走了出去。
　　
　　她艰难地走到对方面前。伸出了彷如重约万均的右手。颤抖的右手徐徐向前，可终是没敢碰那对面人儿的脸。
　　
　　她很怕。怕这一切只不过是地狱幻景中的一幕。当她触摸上去时，地狱的意志会立刻将一切化为梦幻泡影。然后将一切的希望化为绝望。
　　
　　她很怕。怕这样的事会成真。即使明明已经感觉到了对面人儿的绵软呼吸，即使对面的人儿近在眼前。
　　
　　她还是在怕。
　　
　　但对面的那位不怕。她在她呆滞在原地的时候伸起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她伸过来的右手。将她的手按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剧烈而亢奋。
　　
　　“Ma......Madoka......”
　　
　　“Homura......”
　　
　　千言万语全部化成了一个拥抱。一个等待了无数年，也会持续无数时间的拥抱。心跳的声音从她的内部传入了她的内部。
　　
　　这一刻，语言的艺术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这一刻，梦想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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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魔人化的Madoka和Homura。（挖鼻屎
　　
　　不知道这两位是谁的面壁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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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晚了一些，但还是说一次吧。
　　
　　祝各位有情人全是山脉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