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暗河涌兽笼匿异案 (第1/2页)
仰止楼与朔山楼相距不远,两人带着随从赶到时,这处充作赌肆之用的楼阁外围已有太子亲卫严肃拦守,宾客管事们全部被控制在楼外。
天穹星辰渐密,夜风递送来威压的气息,侍从示明二人楚唐身份后,亲卫恭敬让开守剑,将人请进朔山楼。
楼阁内部一层,廊道顺着一处烧得焦黑的房间延伸出浓烟熏染之色,地上散着掺杂焦渣的水渍,火灭的及时,半点余烬也不剩,只是将临近的廊道尽头的木雕墙壁烧毁出了空洞,空洞后,泛着阴冷气息的一条无光暗道向下不见尽头。
“太子在哪?”唐临痕踏过满地狼藉,环顾四周而问。
“殿下与襄王此时正在下面,吩咐卑职在唐小将军抵达后引路。”太子亲卫不卑不亢道。
唐临痕军靴踢开横在廊道内的黢黑残损木头,与楚令昭一道准备顺暗道向下走,示意亲卫在前头照路。
亲卫提着灯笼,迟疑望了眼与唐临痕一道而来的少女,谨慎开口劝道:“这暗道内鱼腥水草腐烂气味儿浓,下头又乱,楚小姐贵重,难免被惊吓冲撞,还是不要……”
唐临痕神态一冷,斥道:“爷难道就不贵重?什么惊吓不惊吓的,哪里就那么容易被惊吓到了?不然爷也不下去了?”
亲卫不再多嘴,立即引路。
太子亲卫在前方掌灯,暗道内前人进去时已放置了点燃檀香的青铜炉,唐临痕与楚令昭带着侍从一路向下走去,越向下水藻腥气越浓,到最后,便是燃香也压制不住。
“这是,暗河?”
唐临痕率先下到底层,只见一条波光粼粼的地下河流横亘在暗道底口,那水流颇有几分急,偶尔上面还能飘来几个破旧的竹篓。
“也难怪水藻味这般浓重。”楚令昭也随后赶到,颇有些厌恶地别开脸。
几人继续顺着暗河流向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前方光亮之处的众人,苏寒玄与襄王苏丹衣正立于岸边交谈。
河道上,数十艘绘着獬豸刺龙、狻猊吞鹿一类斗图的大型画舫停靠,锚钩在岸侧,每个画舫上都堆放着几十个兽笼,那笼子里关着的并非禽鸟象豹,而是些可怜兮兮的童男童女。
几十个壮汉被亲卫押按在岸边,持刀看守。
七八岁孩童们细弱的抽泣声不断,听得人心揪紧,唐临痕与楚令昭皆顿住了身姿。
苏寒玄听到脚步声,回首望来,略有诧异,“楚小姐怎的也来了?”
亲卫立即低声回答。
旁侧,楚令昭视线掠过关着童男童女的兽笼,“究竟怎么回事?是另半数诸侯作乱?”
苏寒玄颔首,“今夜朔山楼内的火烧开了隐藏这条暗河的密道秘门,本宫与皇兄恰在朔山楼内聚饮,得知消息便暂时封锁了这里。本宫对皇城掌握不深,召唐临痕来询问些情况。”
唐临痕出声道:“暗河修建并非小工程,这条暗河压藏之深、河道旁的砖石老旧磨损之重,在这儿成型了几十年只怕也不少,皇城内却从未察觉出端倪,实在令人细思寒脊。”
苏丹衣也摇头叹息,“敌手就在眼皮底下作乱,却还能多年不露不显,若说皇城内没有埋内应相护绝无可能。”
然而以如今朝堂势力混杂的境况,查也无从下手。
“依这些押送画舫兽笼的苦力的交代,这条暗河在皇城百里外江流下游处隐藏着出口,最终顺江水通向的目的地,是锦州城。”
这样的一条暗河从城外伸进皇都内,多年不露声息,与卧榻之畔被人藏了一头凶兽又有何异?
而锦州作为新州郡试点,众多支流汇向一江,在华序州国并行之下,强行在那半数诸侯地之间设立新州郡试点,也自然是择取水路或陆路枢纽所在的地方,信息交易便捷,皇城易于随时了解动向,但即便是信息通达之地,亦难保不被周边诸侯渗透,不然那些画舫何以会停靠在锦州泊船口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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